可他怎么觉着哪里不对劲呢?
说心里话,岳恒宇这种即便到了世界末日也要找人垫背替他去死的人实在是不太可能选择自杀。女鬼虽然对他有影响力,但却没什么实际的威胁力,鬼性被拔了的女鬼就连端正这种拿着玉佛的外行人都能赶走。
周通前思后想,总是不安,他干脆不吃晚饭了直接往房间里走,凌渊瞟了一眼饭桌上只被动了一小点的饭碗,虚实参半的人影晃动了下。
房门砰得一声被关上,周通一愣,回头看向飘在沙发上跟尊老太爷一样的凌渊,无奈地说:“怎么了?”
“吃饭。”凌渊冷冷地说。
周通:“……”
凌渊的语气不容拒绝,留在门上的气厚得跟堵城墙似的,他可没那个自信在凌渊眼皮子底下破门而入。周通笑了笑,坐回饭桌前,把晚饭认认真真地吃完了。
吃完饭后,周通拿出通冥莲灯,取了一碗井水,开坛召鬼。
这次顺利得多,原本跟在岳恒宇身边的那只女鬼很轻易地就被周通召请了过来。
那女鬼跟上次见面相比鬼气更重了一点,脸上蒙着一层霜似的,她一见周通就开始嚎啕大哭,偏偏鬼还不轻易流泪,就在那里扬着脖子干哭,哭的周通后背发麻,直到凌渊封住了女鬼的声音。
凌渊冷漠地瞪了一眼女鬼:“早在她张嘴的瞬间就该封了她的声音。”
周通:“……”
周通对女鬼说:“你哭好了就点点头,我有话问你。”
女鬼抽噎着点点头,周通把凌渊的封印解了,问女鬼:“岳恒宇是怎么起的?”
“是咒!他中了咒!”
第55章
女鬼虽有修为但到底不是内门中人,有些东西只模糊看个大概,说是说不清楚的,周通听她咒咒咒念叨了半天也弄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意思,偏偏岳恒宇刚死,头七未过的新魂很难召请,他只有窃一下女鬼的记忆才有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通安抚了下女鬼的情绪,说道:“我借用一下你的记忆。”
他将一张白色黄字的道符贴在女鬼额头,指尖轻点,岳恒宇死的那一夜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入周通脑海。
被暂停了戏份的岳恒宇在公司里的通告也几乎没有了,陷入了短期的冷藏之中,尤其是在夜店一事被爆出来之后更是被经纪公司勒令不许随意出去。
那一天,岳恒宇一天都待在房间里,看电影,跟无数个男男女女打了暧昧电话,晚上十一点多上床睡觉。
到了半夜两点左右的时候,岳恒宇忽然坐了起来。
他是弹坐起来的,像是在睡梦中受了惊吓,一下子就直起了上半身,随即掀开被子,穿鞋下床,一路像是游魂一样往桌边走去,写下了一串话。
“我自知罪孽深重,没有颜面在世间苟活,我自杀之后,不要将我的尸体火化,请埋葬在xx区141号宜宾公墓。”
写完这行字后,岳恒宇就走到床边,将洁白的窗纱用力扯了下来,往客厅走去。
客厅中央吊着一盏水晶吊灯,灯光未开,在黑暗中,岳恒宇视物却毫无障碍,他搬来凳子放在吊灯下,将轻薄的窗纱搓成条,甩在吊灯的吊环上,搭成了一个敞开口的结。
岳恒宇面无表情地将下巴搁在那个结中,踢掉了凳子,将自己挂在吊灯上。
他脸色越发苍白,眼睛越瞪越大,缺氧的症状清楚地显现在他的脸上,可从头到尾却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挣扎。
然而,周通的视线全程都没有落在岳恒宇的身上,而是落在岳恒宇身边那一个东西的身上。
半夜两点左右的时候,从窗户的缝隙内飞进来一张薄薄的小纸人,纸人落地之后,拿起黏在腰间的一张纸片,他贴在岳恒宇额头,咧嘴一笑,阴沉沉地说:“我是卷舌,我来取你性命。”
随后,那小人手持纸杖,操纵着岳恒宇完成了一系列的自杀动作。
这是卷舌执杖之阵。
《隋书·天文志上》:“卷舌六星在北,主口语,以知佞谗也。”
卷舌作为十九凶神之一,一向有进谗言的能力,请卷舌入宫,被害之人往往会是因为听从谗言佞语而死。其威力虽然比不得大杀、亡神之类,却比之更为阴险歹毒。
卷舌执杖即是以杖牵引你按照布阵人的意思前去执行命令,正如岳恒宇那样,毫无自我意识地按照卷舌的命令,上吊自杀。
“如果是单纯的卷舌执杖也就罢了。”周通沉思道,“肯定有蹊跷……为什么不是跳楼自杀?更合理一点。”
正想到这里,记忆里的岳恒宇正好断了气,他瞪着眼睛,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空白而又茫然地望着地面。
那枚纸人一路攀爬到岳恒宇的身上,将手中的纸杖插入岳恒宇的额心,随即自己爬入岳恒宇的口腔之中。
“标记?”周通一怔,再一联想岳恒宇临死前被卷舌操纵着写下来的那封遗书,一下就明白过来,“他们要的是岳恒宇的尸体,卷舌占据尸体以作标记,保证尸体新鲜无损,三日之后取走尸体。”
周通拿起手机,查看着岳恒宇的死讯,岳恒宇是昨天早上被助理发现死在家中的,三天后……就是明天?
“宜宾公墓……”周通在网上查找了下这个公墓,没发现什么异样,这座宜宾公墓在a市算是老公墓了,论其历史能有个小一百年,因为占地早,地方大,有一片地方特别倒出来给一些怀有“死要全尸”思想的人,小半个山头基本都埋的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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