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之言只是客套话,方运等待接下来的殿试朝议。
“臣有事启奏。”就听一人突然高声道。
方运听着耳熟,循声望去,正是兵部左侍郎童峦。
坊间传闻,兵部左侍郎虽与左相有旧,但关系平平,在孙儿童黎与方运赌碎文胆失败后,妄图进入玉海城责问方运被李文鹰阻挠,事后投靠左相,成为兵部中投靠左相地位最高之人。
在左相名声受损之时,此人有些摇摆不定,但今日突然先百官而出面,让方运觉得事有反常。
方运和大多数人一样,看了童峦一眼后立即看向左相柳山,但柳山正襟危坐,表情毫无变化。
“童侍郎有何事要奏?”
“臣闻明年草蛮当大军南下,夙夜难眠。抗蛮乃是国之大事,殿试反而其次,臣请先商议抗蛮再请吏部公布殿试名单。”
一人立刻道:“朝礼不可废,数百年来,十二月初五皆是殿试议题在先,诸事后延!”
方运望向那人,回忆官员画册履历和文会所见,立刻想起此人是监察院的左都御史,乃监察院都御史之下第二人。
景国有四相,左相、右相、辅相和文相,其中辅相乃是左相忠狗,分管监察院与刑部,监察院的御史们都是出名的硬骨头,刑部乃法家读书人的自留地,辅相对这一院一部影响甚小,不过终究是辅相,地位还是超出六部与其他官员。
方运有些不明白,按理说就算有争执也不至于如此白热化。怎么朝会刚开始就是部院第二人相争。
不等方运考虑明白,其余人突然加入。
“左都御史大人此言差矣,值得圣议之事,不如年年都有的殿试?臣请太后以大事为重,延后殿试议题。”
“太后陛下,礼不可废……”
接着众多官员就因为小事争了起来。
从四品到三品的许多官员发表意见,官位太低的默不作声,超过正三品的官员也不发言。
方运一开始有些迷糊,但思索片刻才明白,这就是朝堂。反左相一方哪怕不知道童峦有何目的,只要反对就不会有错,纯粹为了反对而反对。
方运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有关自己的封赏能让群臣一争就是一两天,这种庙堂之争本来不可能迅速解决。想起种种庙堂传闻,方运知道单单这个问题至少会吵一刻钟,便低头闭目养神。
可惜方运错了,足足过了两刻钟,左相一党才占了上风,因为连一些中立的官员都觉得抗蛮之事最重要。
“哀家便代国君改变朝议。诸位爱卿先商讨抗蛮之策。陈圣昨日派人传达,军政之事由百官决议,他不干涉国政。”
“陈圣高风亮节,景国之幸!”吏部尚书大声道。
方运眼皮都不抬。这位吏部尚书是左相的同窗,对左相忠心不二,向来见风使舵,方才若不是自恃身份。早就与其他人激辩。不过这就是杂家的一种权术圣道,允许百家争鸣,这种人在朝堂之上必然如鱼得水。
“陈圣圣明。太后英明。”童峦说完闭嘴坐好,这个挑起群臣之争的人闭目养神。
朝堂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敖煌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搞不懂这些人族在做什么,刚才吵的如同菜市场似的,现在突然静了下来,好像之前的争吵都是幻觉,朝堂之上一直这般和和气气。
方运从未经历朝堂,只能自己琢磨,看来是左相的人取得了先机达到了目的,这时候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便可静观其变,再伺机出手,偏偏另一方摸不清左相党的意图,不敢开口。
沉默了数十息后,一直稳坐不动的文相姜河川突然开口。
“既然朝议改为抗蛮,那老臣就先说一件能让我人族举人加快成长之大事。”
不等左相柳山一方的人有所反应,太后立刻道:“既然能让举人实力增长,有助抗蛮,还请文相详谈。”
一些官员看了看柳山,柳山依旧稳坐钓鱼台,一动不动。
姜河川扫视朝中大臣,最后目光落在方运身上又收回,道:“方文侯曾在天树中得到海量的天叶,若是常人,必然据为己有或贩卖,但方文侯含仁怀义,恩泽广播,设立‘人族天叶膏火’与‘景国天叶膏火’,今年选景国举人五百、其余诸国两千赠以天叶,以壮我人族。”
不等姜河川说完,朝堂内响起阵阵惊呼,许多人诧异地盯着方运,尤其是那些有举人后辈的官员,个个目露精光,恨不得这就冲上前向方运讨要。
那可是天叶!
普通半圣世家每年也只得一两片天叶而已,谁都知道天叶对人族的作用不如对妖蛮强,但再差也有作用,哪怕是资质平平之辈只要使用天叶进入天树一次,也必然能成翰林。
若不算半圣世家,景国每年晋升翰林之人很少过十。
有了这些天叶,在二十年后,景国翰林和大学士的数量必然暴增。
但是,左相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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