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自己。她还是五六岁的样子,我在梦里也不过十二岁,穿过我们家老房子那些灰色的楼区。她在前面张着手跑,两只羊角辫在空中一晃一晃,太阳把她飘浮起来的发丝照成了金黄色,我在后面追赶她,因为他们都告诉我,我是哥哥,要照顾好妹妹。她跑的太轻盈,我怎么也追不上,这时我妈就会从三楼阳台的小窗户里探出头,无奈的喊:“佳佳,跑慢点,让你哥哥领着你呀——”
这时候我摔倒了。我不明白在梦境里摔倒有什么关系,可是我眼睁睁看着我的膝盖摔破了,流出鲜红的血来,很疼,让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我爸经常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我总觉得这么疼,如果我不哭,那才是错的。
这时候他来了,陈道明,他倒是大人的样子,弯下腰看我,把我拉起来,于是我发现我也是现在的样子了。他温热的身躯缠上来,温柔地吻着我的脸,对我说:“别哭。”
我迷茫的低下头看我的膝盖,那里完好无损,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可是我想我一定还是有什么地方在流血,否则为什么会这么疼?让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
我用力的抱回去,反正是梦而已,就算是舍不得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用的力气太大,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醒了。我睁眼,嗅觉先于其它感官一步让我意识到了我身处什么地方——那浓浓的消毒水儿味儿,让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无菌培养室。就在我在一片纯白的背景里,端详着自己身上的条纹病号服和手上的吊瓶的时候,门开了,先走进来的是姜文,手里拿着水杯和药在我身旁坐下,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好像退下去点儿了。”
我吃了他喂给我的药:“怎么我在你车上睡一觉,就把自己睡到医院来挂水儿了?”
他撑着床看我,特无奈:“葛大爷,您还好意思说啊?我还想问您呢,怎么前天下午我见你还好好的,就过了一天,要不是我在火车站捡着您,您指不定怎么样呢。”
我说:“你当我破烂儿啊还捡回来?我相信我再睡个一晚上总会有拾金不昧的好人把我送到公安局的。”
他又摸了摸我的头:“那你非得烧出肺炎不可。”
这时候门外探进来一只黑白相间的脑袋,冯小刚,见了我就说:“哟,大爷,您醒了?”然后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抓了一个姜文给我洗的苹果就啃:“您真行,可把我们吓死了,好么四十来度烧一宿,都快熟了,姜文一晚上就守着你了都没合眼。”
我说:“你怎么来了?”
他和姜文对视一眼:“我......这不姜文问我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么。”然后斟酌了语句也往我身边一坐:“那个......老道都和我们说了,这种事儿......你得理解......”
我闭着眼睛“哼”了一声:“我理解,我怎么不理解,我都够宽容的了。我告诉你,昨天那要是我和一女的躺床上,估计今天我的下场还是得进医院——骨外科。”
冯小刚说:“哥哥,恕我直言,就算是你和一女的躺床上,我那位哥哥顶多把你送到骨外科,也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沉默的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对他俩说:“我不想在医院呆着了,你俩给我找个地儿吧,不是我家就行。”
冯小刚刚说“哎,这病还没好呢......”就被姜文拦住了:“行,回去吧,在这儿也什么都没有,回去吃药一样的。”说着就叫了护士给我拔了针头,小刚扶着我起来换衣服,他自己去办出院。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我和小刚下楼,我整个人虚的只能扶着楼梯扶手一点点慢慢下,他看见了,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小刚,说了句:“小刚搭把手”,就把我背在了背上。
我说:“你干嘛啊?”
他说:“你病着,我一步都不让你走。”
小刚就在后面感叹:“虽然说有点对不住老道——但是姜文,这话说的真爷们儿,我都想跟你了。要不我什么时候拍个爱情片你这话借我剽窃一下吧。”
姜文背着我在前面稳稳的走着:“那你得先买版权。”
我趴在他身上,很难得的一路无言——主要是我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多说话了。冯小刚打了个电话给徐帆,问了他们家钥匙到底哪个是哪个,就把我俩带到了一个小别墅区。二层的小房子,不大,但挺精致的,透过阳台的玻璃能看得见屋里种了棵生机勃勃的向日葵。我抬头看了:“好,我就喜欢向日葵,不仅能看,还能吃。”
他就乐,明显是在哄我开心:“我就知道哥哥你喜欢。”
你知道什么?我在心里默默的戳穿他,前两天我还说自己喜欢白牡丹呢。进了屋两人把我安置到沙发上,姜文从卧室里扯了条毯子把我仔细围好:“累不累?”
我摇摇头:“有酒么?我想喝点酒。”
冯小刚说:“你怎么事儿那么多?”可惜又被姜文拦下了:“喝点就喝点吧,正好发发汗。”
小刚瞪了他一会儿:“得,你就惯着。”然后到楼下拿了个坛子上来:“十二年的,花雕。”又探了身拍拍我的腿:“知道哥哥你心里不痛快,但是要少喝,愁酒伤身。”
我把他的话又给他还回去:“你事儿怎么那么多?”
结果这一晚上倒是他自己喝醉了,坐在阳台上给徐帆打电话,什么肉麻的感叹新生活的话都说得出口——可能是我的倒霉经历让他对世界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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