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明台过去是什么地方?”
闻言季莳嘴角抽搐。
他觉得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明台过去是什么地方了。
是地脉汇聚的沧澜之央,沧澜最强山神盘踞的纯粹之山,是大珉曾经的圣都。
这件事,如今很多修士都不知道了,哪怕是大宗门出身的修士也一样,再过不久,对其他人而言,明台就相当于是散人道的称呼了吧。
“明台过去是一座名为纯山的山,此山贯通九天九幽,上可达天洋大神的天宫,下可达幽冥大泽,乃是神道相当重要的一个据点,”刘维道,“当年大败神道联军,最后的战役,便开始于此处。”
季莳用眼刀向刘维表示,他不是来听讲古的。
刘维深解其意,立刻加快进度:“仙神之战后不久,仙道不少赫赫有名的人物因为弑神的天地反噬,折损气运,再次陷入斗争后纷纷身死道消,但弑神的又不止那些大能,整个仙道因为占据了原本神道的资源,反而越发繁荣向上……”
季莳听到这里,觉得脑中有一句什么闪过,却没抓住尾巴。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听刘维继续道:“若弑神便遭天地反噬,仙道想要恢复繁荣,怎么说也得五百年一千年,但事实并非如此,山君乃是神道之人,可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季莳道,“不外乎是你仙道之人找到空子,逃了过去。”
刘维点点头,道:“没错。”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晦涩不明:“不过有些能逃,有些不能逃,不能逃的,只能找个干系重大之地,将其封印,能延缓几年,就延缓几年……”
刘维话未说完,季莳眉毛挑起,一扬缰绳,白鹿低鸣一声,再次撒开蹄子,踏风而去。
这十来号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各色真元光亮之中,若是季莳回头,一定会觉得他们一个个表情十分猥琐。
刘维回头对身边一个人族修士道:“啧啧啧,明明听闻浩然和春山君之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没想到其实是两情相悦嘛,看看春山君紧张地那样。”
有人提出和桃花妖小侍女一样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得准备彩礼了?”
“彩礼啊……”刘维摸下巴,双眼放空,“咱们散人道哪里还出得起彩礼的钱。”
散人道这群人皆是叛离经道之辈,到不觉得仙道修士和神道修士若结为道侣会如何如何,但提起钱,这些人面上皆露出苦涩。
为散人道赔上徒弟本的可不止晏北归一个。
有人忧心忡忡:“春山的山君,是尹家行商的背后人,富贵不可言,彩礼太薄的话,会被春山那边嘲笑的吧。”
刘维还在摸下巴。
半晌,他突然一拳击掌,做恍然大悟状。
“准备什么彩礼,不用准备!”
“刘道友,不准备彩礼,难不成我们要准备嫁妆?”
刘维两眼发亮,对众人道:“也不用嫁妆……你们说,我们要是将晏浩然打包卖给春山,能卖多少灵石?”
明台大殿下,晏北归打了一个喷嚏。
七座朱红立柱已经移动了位置,头顶斗法的修士们皆注意不到,此刻他们脚下被夷为平地的散人道,似乎有了什么不同。
除开一年前晏北归带着季莳走到天台上的密道,以及供季莳和玉衡道、逍遥道掌门,天剑道大剑主商谈的密室,明台大殿还有数不清的密室密道,这些密室密道被层层阵法阻隔,有一些甚至并不在沧澜凡世。
这也算一种禁制之地。
有一个密室,是在大殿之下的最深处。
移动七座朱红立柱,打开阵法,才能进入。而如何移动立柱,如何打开阵法,在散人道中,也只有晏北归一人知道。
阵法凌空,若漆黑夜幕。
符箓舞动,如璀璨星河。
晏北归将走过长长密道时用以照亮用的明珠收回袖中,江映柳跟在他身后,仰头道:“此地我还是第一次深入……没想到竟然如此壮观。”
说完,这花花公子才发现晏北归又喷嚏连连,莞尔问:“又是谁在咒你?”
“大概是春道友在骂我。”晏北归摸了下鼻子,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心虚。
应当没问题才是,季莳不是已经被他的下属们当机立断带走了吗?
虽然这么开解自己,但晏北归依然觉得少许心慌。
甚至没过多久,他左眼皮右眼皮一起跳起来。
眼皮跳财运灾云一说只是民间传言,至今没有任何典籍法术依据,晏北归如此说服自己,然后和江映柳一样,陷入感叹之中。
“仙神之战中,仙道乃至神道所犯下的罪业,小半被束缚于此。”
被层层阵法包裹的,是一条不停跳跃的黑火。
江映柳看上几眼,忽生心悸,不敢再看,道:“你真的要把这东西放出来?实在不像你的性子……”
晏北归道:“我发现明台下是这个后,苦思冥想许久,当年那些大能这样将业火镇压,不过是饮鸩止渴,他们为何要如此做?”
“咦,不是能延缓一天就延缓一天,以后说不定哪天就解决了吗?”
晏北归摇头:“既然如此,何不找方法将天地反噬一起避过?虽然方法难寻,但能躲过一日就躲过一日嘛。”
“玉衡老祖不是那样?”
“不……玉衡老祖不同……”
晏北归沉吟片刻,道:“解开阵法吧,我要看看我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
江映柳一边腹诽他已经听不懂自己友人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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