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你出来,你不是告诉我你在地下吗,你出来啊,你出来见我啊!!”男人还在扯着嗓子喊。
校长在一旁叹气,“这个神经病,每天都来学校挖一次土,抗着铲子爬墙进来,挖个一天,又什么都挖不出来,每次都是好几个老师一起才能把他撵走。”
“紫秋是那个音乐老师的名字?”易墨微问林方。
“对,她叫阮紫秋。”林方拍拍校长的肩膀,“这些日子,可辛苦钱校长你了。”
“哪里哪里,各位警官辛苦了才是。”钱校长作势又要去拉男人,却被兰德拦下,“校长,我想再问你几个问题,关于阮紫秋的。”
易墨微看着兰德和林方将钱校长扯到一边,走到男人身侧,他问他,“你女朋友告诉你她在这里?”
“紫秋从来不会骗我,她告诉我她就在这里,要我带她回去!!”男人近乎痴狂地用十指挖着土,他细瘦的手指陷进土里,慌乱地抠出微量的泥土,易墨微看到他的指甲因为无法负荷而断裂,涌出血。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她天天都对我说,我吃饭的时候她坐我对面告诉我,我洗澡的时候她站在浴缸旁边告诉我,我坐公交车,走路,上班的时候都能看见她,我一看见她,她就告诉我!!!”
“她是什么样子的?”
男人没有回答他,专心致志地挖土,青年单膝跪下,他低头看到男人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恐,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咳咳的怪声,眼睛也瞪大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青年看到他抽搐着握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向后仰。
他的眼神却还紧盯着他自己所挖出的土坑里。
易墨微也随着他的眼神看去。
土坑里是一个女人的脸,她的眼睛睁得很大,覆盖眼球的眼皮似乎不复存在,原本是眉毛的地方被两条深刻的血痕所代替,似乎是被人用很钝的刀子一点一点的将眉毛刮下,因为力道的关系眉毛所在的皮肉也被一点一点,慢慢地,刮下,留下这么两条疙瘩附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也被尖锐的器物划成两半,裂出一道窄缝,缝隙的周围粘着厚薄不一的脓黄色。脸颊上的肉已经腐烂,易墨微看着她,她的头缓缓从泥土里仰起,腐烂的脸颊开始掉下肉来,肉渣被血包裹成血珠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她的上半身也渐渐冒了出来。易墨微看到她的后脑勺,没有了头骨的保护,大半个脑子暴露在外,脑子显现出和攀附在上的诸多蛆虫一样的颜色,它们蠕动着,身上一圈一圈的纹路跟着扭动起来,看着看着,让人产生一种大脑在蠕动的错觉。
她和那个紧紧扣住自己脖子的男人对视着,易墨微看到她笑了。显然,这个笑容并不是她脆弱的脸部所能承受的,她的下嘴唇突然向下掉去,和上嘴唇撕扯开一条长长的裂痕,已经没有血从这个伤口里流出来了。她的下巴落在地上,里面没有牙齿,也已经开始腐烂。易墨微发现她的舌头也不见了。
女人转动脖子,转过一百八十度,用她残缺丑陋的脸对着易墨微。天空一点一点阴郁下来,易墨微终于看到掐住男人脖子的手,是这个女人残疾的手,她手上的皮肤有着三种颜色,和此时的天空一样冷清的蓝色,凝结在皮肤上的深褐色血迹,还有间隔夹杂在前两种颜色之间的惨白。
易墨微跪在草地上,无视土坑里的女人,双手伸进这个土坑里,漂浮在空气里的虚幻的女人的形象猛地向上提起,最后化成了许多蜈蚣,它们身体细长,细密的红色触脚频繁地爬动着,很快,蜈蚣所维持的轮廓就瘫软在了土坑里,有几只攀爬进了易墨微的衣服里,在他手臂上游走,感觉痒痒的,被他用力甩走之后,它们也跟着其他蜈蚣钻进了泥土深处,不知去向。
脖子上的束缚被松开的男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了两口粗气,紧张地爬到了土坑边,他摇着易墨微的胳膊,“紫秋,紫秋呢,我刚刚明明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
易墨微的手已从土里抽出,手上夹着枚暗红色的小石头。他掰开男人的手,起身,走到背对着他们的三人身边,他把红色石头递给兰德,“我有新的发现。”
林方看见这枚石头,眼前一亮,他从兰德手心里取了这枚小石头,用指腹蹭了蹭,“呦,还真有发现。”
易墨微提议带那个又在用手刨土的男人回去协助调查,林方和兰德都同意了。好不容易把男人塞进了车里,兰德告诉易墨微,“那块小石头,在第一,第三具尸体里也发现了。”
“上回去问了我们这儿玩石的好手,也看不出门道。”林方说道,“那人你也认识。”,说着,他看了眼后视镜,易墨微端正的坐在后座上听他说话。
“是谁?”兰德问道。
“就是苏家那大儿子,苏元。”
“上次证物袋里的就是石头?”易墨微问道。
“没错。”林方点头。
“过会儿到了组里,可以让我问他几句吗?”易墨微指着紧靠在车门上哆嗦着看着两人中间的空位的男人。
“可以。”兰德同意了。
易墨微安慰那个男人,“不用怕,她只是坐着看着你罢了。”
回到公安局,一进重案组,就听见稀里哗啦的吸面条的声音,听见开门声,方天皓是第一个抬头的,他端着方便面盒站起来,咽下口面条,用捞方便面的塑料叉子指着易墨微身后的男人,“怎么又把这神经病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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