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下,嬴政觉得那羌瘣便顺眼多了。
嬴政走近后,一行人忙喊了声“王上”。
嬴政忽略了李信,将羌瘣叫到跟前询问战事。
身后胡亥瞬间紧绷起了身体。
哎呀父王也瞧上羌瘣了!万一他和我争宠怎么办?
胡亥转头拉了拉徐福的衣袖,徐福不明所以地对上胡亥的眼眸,胡亥的眼眸水灵灵、滴溜溜,但是此时里面却承载着委屈,徐福只看上一眼便觉得心都软了。
“怎了?”徐福低声问。
“父亲,头疼,好疼……”胡亥说完便埋进了徐福的怀抱,徐福当即将他抱了起来,“胡亥不适,我带他进屋。”
李信和羌瘣当然不敢在此时还继续搅合,他们只得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
两个麻烦,倒是被胡亥一个人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徐福将胡亥带进屋子后,一摸手腕便知晓胡亥没病了,只是胡亥一个劲儿喊头疼,还抱着徐福的手臂不让挪开,徐福只当是小孩子要撒娇了,便也顺从地搂着胡亥了。之后几日,胡亥都如此将那李信和羌瘣给打发跑了。
直到这一日,羌瘣的手下前来禀报,说李牧已经绝食四天了,再这般下去,怕是要不成了。
徐福这才骤然记起,那李牧还被捏在羌瘣手中呢。
嬴政带上徐福,令羌瘣带路,前往了城中的大牢。李信没了随行的资格,只默默退回自己的住处了。
徐福知道大牢的滋味,阴暗潮湿,且肮脏寒冷。昔日的赵国战神,令匈奴闻风丧胆的将军李牧,却是只能在此处结束性命了。徐福心下还是有些遗憾。不过收买郭开、倡后之事,本就是秦国派人做的,徐福当然也不会对此有太多的情绪。不然那他岂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嬴政也知此人决无劝降的可能,因而只是领着徐福来见一见他罢了。
很快,羌瘣顿住了脚步。
他们停在了一处监牢外,徐福往里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破败的战甲,坐在干草堆上,闭目不言,哪怕是听见脚步声,他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男子的发丝有些散乱,不过尽管如此,也并不影响他一身威武气质。
“李牧。”羌瘣敲了敲监栏。
男子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炬,一般人若是与他对视一眼,怕是腿都要软了。
徐福出于惯性地打量了一眼李牧的面相……还真是寿元已近啊。中年一大坎,这个坎,他是过不去了。
李牧五官都不错,徐福猜测他年轻时应当也是个俊逸男子,只是他唇边多细纹,无端显得衰老了一些。其实这样的面容,正是操心过多,精力耗尽的先兆。
徐福继续打量他,发现李牧脸上的神色极为平静,甚至隐隐还有解脱之意。是了,他为赵国操劳一生,几乎贡献了所有,最后不被赵王所信任,处处遭钳制,可不是死了更是解脱么?如今赵国也即将不复存在,李牧又哪里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呢?
不,其实还是有的,那些匈奴,还等着李牧去消灭。但是李牧却是不可能为秦而战的。为赵而战,他是甘愿的。哪怕不被赵王信任,他也全然无所谓,他心中只有国家和百姓,并无君王。
徐福突然间便不想看下去了。
李牧值得人敬畏,只可惜生错了时候。
立场不同,便没甚好说的了。
只是若有机会,他定然也会将自己见过的古人记于册中,如韩非、李斯、李牧、尉缭等人……不知日后这些东西会不会也成为一本史记。
“走吧。”徐福出声道。
“看够了?”
“看够了。”
李牧的目光从嬴政身上落到徐福的身上,叹道:“亡国之人。”
徐福懵了懵,这是何意?
而李牧说过这句话后,便再也不开口了,他闭上眼继续坐定,像是一尊不会说话的泥雕塑一般。
徐福总觉得李牧说的那句话有些膈应人,他面色沉了沉,快步往外走了出去,嬴政、羌瘣自然紧随着他。
那日过后,羌瘣的手下便传来消息说,李牧死了。此时徐福在视察过上党情况之后,便与嬴政一同回咸阳去了。羌瘣和李信也跟了上来,竟是舍得将功劳拱手让给杨端和。
胡亥和嬴政看穿了这二人不怀好心,日日都恨不能将他们剁了埋土里得了。
此时已是秋时。这日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些事件,并未能及时赶到下一处城镇,于是这夜便只能夜宿在外。
徐福下了马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不远处侍从们在生火烤肉。
嬴政带着扶苏与侍从去狩猎,李信瞅准机会走到了徐福的跟前。徐福有些诧异,李信可安分好长一段时间了,这是又要做什么?
“信心中仰慕先生,日夜翻覆不能寐……”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历史要开始拐个小弯儿了。
历史记载,秦王政十九年,始皇在邯郸搞了个屠杀,把赵国曾经与他和赵姬有仇怨的人都弄死了。
第216章
徐福差点被这句话震飞。
李信这算是终于……憋不住了?
李信眸如星辰,光芒盛放。
徐福全然不懂李信有何可激动的,他微微皱眉,目光冷然地看着李信,半点不为所动。而李信倒也不在意,他继续道:“先生乃我一生中所见最为厉害之人。”
徐福:“……”李信也就二十来岁吧?他这算得了什么一生?这分明是还没见过世面啊。
“先生甚强,而信尚强……”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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