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冷水浇下。
好冷。
康时睁开眼,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冰冷的水从脸上留下,他毫不怀疑在这样的温度下,他的头发已经结了一层霜。
罪魁祸首正在一边拎着矿泉水瓶子冷冷看着他。
康时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摸摸鼻子,“一好奇就忘记屏息了。”
南羊没有同他纠结在这件小事上,眼睛看向正前方,“那就是我们要的东西。”
烛台里有一团小小的火苗燃烧着。
“竟然放在光天化日下,”康时啧啧道:“我好像看见了它招手叫我们去偷。”
“这里是佛门,”南羊揉揉眉心,“就算有小偷,目标也不会是一团小火苗。”
“直接拿走?”
“拿不走。”南羊正色道:“烛台是固定在桌面上,除非你能搬着桌子一起离开。”
康时挑眉,“你该不会想在这里就直接种在我体内?”
“除非你有比这更好的主意。”南羊偏过头看他,“用不了多长时间。”
“眉心还是丹田?”
“什么?”
南羊,“可以种在眉心,也可以种在丹田里。”
“有什么区别?”
“前者此后会时不时的头疼,至于后者尚不太清楚。”
康时,“很疼?”
南羊,“书上说是撕心裂肺的那种,不过尽信书不如无书,你可以试试……”
“我选择丹田。”康时打断他。
南羊的神情带着些惋惜,本来也想康时切身体会一下头疼的感觉,简直和他相处的感觉如出一辙。
他走上前一步,表情肃穆,两根手指隔空一夹,火苗腾空而起,发着些‘兹兹’的响声,不再是可爱的团子状,张牙舞爪的似是在威胁这位入侵者。
南羊并不理会,手掌罩在火苗上方,用力往康时的方向一拍,在火苗重新跃起前,双手结印。
康时只觉得一股灼热袭来,似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都融化了,这股疼痛只持续了几秒钟,便再没感觉。
他不禁用手摸了摸,还是冰凉的皮肤,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太顺利了,顺利的他都有些不太相信。
见康时眉头紧蹙,南羊笑道:“怎么了?”
康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觉得老天在最后不坑他一下可谓是神迹。
“放心,火种已经成功种在你体内,若说真有什么变故的话,顶多是副作用。”
“副作用?”
“从前也有两人种过火种,不过都不约而同选择在眉心,在丹田里种会如何,尚不可知。”
“至少现在还没出什么状况,”康时活动了下手腕,“先回去再说。”
半小时后,两人回到康时落脚的酒店,怀辛和华丽姐妹都没睡,见他回来不约而同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他。
南羊替他回道:“一切很顺利。”
这句话说完,对面的三人不约而同面色有些古怪。
“很顺利?”
南羊点头。
康华,“中间没有出一点纰漏?”
“怎么,莫不是你希望出现意外?”
康华原本一直坐在床沿上,突然起身,盯着康时看了好几眼,“不可能。”
康丽同样附和道,“从我们有意识起,王子殿下便霉运沾身,说的直接点,是上天不会庇佑的那种人。”
康时:……你们瞎说什么大实话。
“有我在,事情自会不同。”
康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是标准间,今晚你留下比较好。”
康丽板着严肃的小脸,“我也同意。”
南羊冷笑一声,“要是担心他会出状况,你们怎么不留下?”
两人人默契的后退一步。
康华康丽,“男女有别。”
南羊嘴角的笑容很嘲讽,这两只一看就知道是谁养出来的。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怀辛看了眼康时,又看看南羊,“奴才是不能和主子同住一个屋子的。”
“奴,才?”
乍一听这两个字,南羊笑容几乎达到冰点,想他出生以来,还没有敢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他一把扯过康时,“今天我这个‘奴才’,还非要和他住一个屋子看看。”
康时默默丢了个眼神给怀辛,激将法用的不错。
怀辛知趣同样后退一步,深藏功与名。
华丽姐妹基本在谈话完后就回到房间睡觉,怀辛则是帮康时铺好床褥后再离开。
三更半夜,静谧的连呼吸声都听得格外清楚。
南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其实你也觉得会有意外发生。”隔壁床上的康时幽幽发声。
“没有。”南羊,“就算有,我也有的是办法应对。”
时间又过去了一小时,就在南羊渐渐放松警惕,将要入眠时,眼前出现一个漆黑的身影,他猛地瞪大眼睛,坐起身,“你做什么?”
‘扑’的一声,他又被推回床上,手腕猛地被抓住,劲道前所未有的大,南羊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
再抬头,康时看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恐怖。
“关于之前的疑问,我现在就告诉你它的副作用在哪里。”一个一个字如同机械般的吐出,好像不受本人意志的操控。
南羊一怔,该不会是……
康时身子痛苦的都蜷缩起来,很快又直起腰,咬牙道:“火种可以让人浴火重生,切断因果,种在眉心,头疼一世,种在丹田,”他定定看着南羊,一字一句道:“欲火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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