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整理过左边那只手套的边缘,捏紧后状似无意地轻轻一拉,他这才迎上刑羿的视线,将那具未完的威胁补充完整——
“朱雀在青龙手上灭过一次形,你若是敢负了我九尾的徒儿,那恐怕就免不了一场形神俱灭了。”
刑羿略一挑眉,客气道:“多谢提醒。”
戚景瑜笑笑不再说话。
又一轮舌战结束,自己小胜,九尾大人莫名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恰在这时,马路对面有了动静,自杨树投下的阴影内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一个人——
那是个身材高挑,容貌艳丽的年轻女人,她的皮肤很白,像一张细腻柔软的纸,却又因为看不出血色而显得阴测测的,有一种病态而阴郁的美感。
女人穿着与季节严重不符的拖地黑纱裙和丝绸手套,提了只样式老气的动物皮手袋,她脊背挺得笔直,除了脸,全身上下被包裹得密不透风,只有行走时才会露出一对光亮的皮鞋尖。
忽然,女人左侧丰满的胸部动了动,一只猥琐的银狐仓鼠从黑纱间探出颗脑袋,懒洋洋地说:“放松点,你的心跳快把我震出心梗了。”
顶着魇魔面孔的黎焕低头看了眼自己蠕动的左胸,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怒道:“别乱出来,劳资的胸塌了!”
那口吻是他一贯的口吻,但声音却是娇媚性感的女声,即使不是绝对的完美复刻,但也还原了魇魔音色的七八分。
仓鼠扭着屁股又钻回去,躲在衣服里闷声说:“那疯女人告诉你的都记住了?”
黎焕将这段时间以来反复练习过很多次的内容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甚至包括魇魔对茶庄内可能遇见的老板伙计的描述,他心里难免紧张,过了半响,才硬着头皮说:“应该差不多吧。”
仓鼠道:“虽然我跟你一起,可真到了那儿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开口说话,尽量多套些有用的信息,别暴露了自己,有问题我会提醒你的。”
黎焕被这身行头闷得呼吸困难,易容面具下的脸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没再说话,而是抿着唇轻轻“嗯”了声当作回应。
不远处的火锅店陆续有喝得东倒西歪的客人走出来,黎焕加快脚步,赶在照面以前率先拐进写字楼一侧的背光处,然后贴着墙根快速绕到那扇锁芯损坏的员工通道旁,推门钻了进去。
一切都是按照预先计划好的步骤进行,他们将上次踩点获取的信息与魇魔进行过核实,确定无误才假想出整套行动过程。
写字楼内漆黑一片,唯有保安室散发出的惨淡白光,电风扇呼呼作响,伴随着男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黎焕路过窗外的时候朝里面瞥了眼,只见那胖保安光着膀子躺在几个椅子搭成的简易床铺上睡得异常深沉。
黎焕意识到这人状态不对,用仿若自语的声音轻声开口:“他这是……”
“妖术,”仓鼠道,“他一定受了妖的蛊惑,一到时间便会自动睡过去,第二天醒来什么也不会记得,甚至包括自己睡过这事。”
黎焕眸色一凉,冷冷道:“这倒是方便了与那茶庄往来的家伙。”
“互惠互利嘛,”仓鼠狡猾地转转眼珠,从颊囊里翻出一颗花生用两只前爪抱着嗑嗑嗑,含糊道,“否则怎么会有妖平白无故地帮个凡人?”
黎焕:“……”
在仓鼠这种动物脸上出现如此猥琐的表情还真是不好适应,它们不是都应该在主人手上趴成一张软软的鼠饼卖萌才对么?
然后,小少爷又默默脑补了一下阎漠趴成鼠饼的样子……
黎焕:“……”
呃,还是算了!这玩意儿真是附身什么毁什么。
黎焕定定神,将那些里乱七八糟的画面赶出大脑。
就在这一妖一魔相对沉默的空当,先前进来的员工通道再次传来大门打开的响动,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地朝这边走来。
——看这不着急的架势多半也是个熟客了?
眼下避肯定是避不开了,一不小心还容易引起怀疑,黎焕心念电转地同时朝保安室侧的阴影里退去,暂且隐去身形。下一刻,那进门的东西转过拐角,借助透过窗口的稀薄灯光,他隐隐可以分辨出是个很瘦的家伙。
缩在纱裙前襟的银狐仓鼠动动鼻子,嗅到气息后,用仅有彼此能听见的音量低声提醒道:“是只猴子。”
黎焕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自行朝前迈了一步。
高跟鞋细挑的跟和防水台都包有金属,叩击在大理石瓷砖的声音非常响亮,在此时空寂的过道里显得尤为清晰。那猴妖没料到附近还有活物,登时就吓了一跳,厉声道:“是谁?”
他话音没落,黎焕拿捏着魇魔的感觉走出墙角,他没着急开口说话,而掀起长长的眼睫,似笑非笑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妖穿了身很复古的长袍马褂,一看就是修为不高,人形中还带着三分本体模样,生的又黑又瘦,尖嘴猴腮。视线交错的一瞬间,他注意到那猴妖眼中闪过一抹惊惧的神色,显然是认识魇魔的。
此前在对魇魔的拷问中确实有这么一号猴子,是买主众多接头人中的一个,在人间的化名侯万三,茶庄里的老板伙计只知他是妖,不知其实就是个跑腿的,所以不论辈分都尊称一声侯三爷。而魇魔身为魔尊,自然是不可能与凡人一同称猴妖为爷,来交易时若是见了他也就唤个侯三的称呼而已。
想到这儿,黎焕意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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