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何评价呢?”
黎焕:“……”
嗯……祸害遗千年这话,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这货从来不主动开口,每次都等着他自己送上门,然后三言两句之内掌握主动权,再用丰富的经验的他,真是太阴险了!
领悟到此,黎焕默默缩回角落,坐正身子,决定闭嘴保智商。
临近天亮火车开始提速,车轮碾过铁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一时间隔间里只剩下这唯一一种声响。
苏云河一副“为人兄长”的宽厚态度垂眸凝视小师弟,目光柔软而沉静,看得黎焕平白无故冒了一身冷汗。
又过了几分钟,沉闷的隔间内忽然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震动,坐在两人对面的降妖师取出手机查看内容,然后小心翼翼地探过身子,对苏云河道:“大人,接应的人到了,可以下车。”
苏云河没着急回应,而是翻开袖口看了眼表,末了气定神闲地淡淡道:“迟了十分钟。”
那降妖师蓦地一怔,晦涩的光线下,男人精亮的瞳孔骤然缩紧,就连嘴唇都不自然地抿了抿,但还是识趣接话道:“兴许是路上遇见了什么意外,耽搁了,大人的意思是?”
“自然是罚。”苏云河说完,朝下属摆摆手,“去通知其他人准备,五分钟后车门那儿见。”
降妖师恭恭敬敬地略一颔首当做回应,然后转身手脚利索地规整好床铺上的简单行李,弯腰抱起还没睡醒的小鲛人,拉开车门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自始至终黎焕的一双眼睛都紧盯着被外套包住的杜秋,却又碍于行动受限而不方便开口,待二人离开隔间门重新关紧,才面无表情道:“这方面你和老师还真是像呢。”
“你要知道那些降妖师表面顺从为妖做事,但潜意识里终归是将你我当成猎物的。”苏云河边说边起身系上西装上的一粒纽扣,然会回头看向黎焕,微微一笑,提醒道,“该走了。”
黎焕眼珠转了转,跟着站起来,有些追问道:“话说回来,即便是表面顺从,降妖师又怎么会听命于你们?难道说协会内部真有人与妖勾结?”
“这是老师的猜测?”苏云河反问。
黎焕皱眉:“这不重要,现在是我在向你提问。”
苏云河笑而不语,伸出食指在小师弟眉心惩罚性地一戳。
黎焕:“???”
“看你这脾气,真是被老师惯坏了。”苏云河说,“好歹手腕上还挂着东西,就不能稍微有点自觉?怎么,还非要师兄对你粗暴些,才知道收敛收敛你那时不时就亮出来摇来晃去的小爪子?”
黎焕闻言朝车顶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哝:“不说就算了。”
苏云河简直要被这小家伙都笑了,道:“焕弟,你老实告诉师兄,从小打到老师真打过你么?”
“当然打过,还没少打。”黎焕说。
“当真?”苏云河显然不信,“他真罚还能把你宠得这么无法无天?”
黎焕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也不算是“无法无天”才对,说:“以前我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怎么回事,只当是恢复速度快,打的时候是挺疼的,不过好得快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况且——”他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略略一顿,复而又道,“况且每次受罚也是我自己不对在先,有时候是无意的,有时候是故意试探老师的底线。”
“我从小就知道老师是受万妖敬仰的九尾妖狐,饮食起居都是由师兄师姐和阿狸小心照看着,从来都是等着别人伺候,可唯独是在打完我以后,老师才会亲自出门去隔壁换两瓶酸奶回来,用勺子喂给我喝,大概就是这么惯出来的吧?”
苏云河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温声道:“他心里记挂着凤啻,这份心思又在收你为徒后施加在了你身上,到最后就连九尾本身都难以分清楚自己究竟宠的是凤啻,还是小徒儿黎焕。”
待他说完,黎焕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怔,继而脸色沉了下去,静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他说:“你们一个一个、张口闭口都是分不清我跟凤啻,或是直言我们不分彼此,本质都是青鸾火凤,可……”
黎焕纠结地摇了摇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话。
苏云河起手拍上师弟肩膀,安抚性地握了握:“师兄明白,从你的角度来说这确实不公平。”
“嗯……”黎焕说,“对凤啻也不公平,他被重烨复活,到最后却成了重烨盲目达成夙愿的牺牲品。”
苏云河垂眸注视着他的脸,目光沉静,可瞳底却有一抹似笑非笑的诡谲在里面:“这是来自文明世界的人类的想法,只可惜并不适用于妖。”
黎焕不解,抬头迎上对方的眼睛,苏云河又道:“妖活千年,其本身超脱于世俗之外,lún_lǐ道德又怎么可能对我们产生影响?妖的世界更适用自然法则,以能力划分阶级,高阶妖兽对于寻常小妖来说既是同类也是天敌,如此一来又有什么公平性可言?”
“重烨身为四灵之首,其妖阶凌驾于凤啻之上,他判定的死刑,这世上还能有谁敢说一个‘不’字?呵——不过是被狩猎者吞噬的猎物而已,只是这猎物碰巧又跟你有些瓜葛罢了。”
黎焕不置可否,只能沉默。
苏云河不再说话,伸手推开隔间门。
过道里脚步声响起,一个往盥洗室方向去的男旅客碰巧经过隔间门口,听见动静正下意识地朝这边看过来。苏云河先一步出门挡住了那男人的去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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