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落下,堪堪遮挡监控探头,下一刻,纱帘被一只涂抹着大红色指甲油的雪白手掌从外面掀开——
“警戒意识强是好事,不过听不出来是我就是焕弟你的不对。”来人轻声道。
听见那个声音,黎焕瞬间放松下来,料想先前在花店门口听见的鸟叫大抵也就是渡鸦了,他抬头看向对方:“这也不能怪我,师姐一点妖气都没露,小焕已经大半年没听过您走路了,难免一时疏忽……”
纪淸慈依然是黑衣皮靴、浓妆艳抹的干练装扮,她一拢风衣下摆在黎焕对面坐下,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矜持清浅的笑意,调侃道:“按焕弟这意思,还是师姐的不是了?”
“不敢,小焕是太想师姐了。”黎焕忙端起茶壶给她倒水,说,“只是师姐怎么突然会来这儿?”
纪淸慈端起茶杯却不喝,单纯捧在手心里捂手,笑着打趣道:“还能有谁,当然是老师记挂你这小东西的安全,担心那降妖师护不住你。本来是想叫师兄来的,结果这两天春运返京的客流量大,他们特案组那边要戒备机场和火车站,实在抽不开身,这才让我这回来以后连口气都没喘匀的闲人过来瞧瞧。”
黎焕端起自己那杯茶不开心地抿了口,小声嘟哝道:“老师真是多虑了。”
“正常的,那人毕竟是降妖师,想要老师彻底信任并不容易。”纪淸慈说,“怎么样,你俩没惹什么乱子吧?”她轻轻瞥了眼黎焕身边的空位,“他人呢?”
黎焕道:“我们认为魇魔过来交易应该是走隔壁茶庄的后门,羿哥去探探路,很快回来。”
纪淸慈说:“算他识相,知道让你留下。”
这时服务员端着铜锅菜品过来,一撩纱帘见多了个女人,不禁微微一愣。
纪淸慈反应很快,抬眼一瞥黎焕整个人气场都变了,那语气又是责备又是心疼,骂道:“让姐姐怎么说你?为了个男人大半年不回家!不知道爹妈年纪都大了么?!”说完,她转头看向服务员,冷冷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投诉你?!”
胖服务员不敢吱声,赶忙把锅底放好,菜品码在旁边的架子上,临走还在听见那母老虎一样的漂亮女人在数落自己弟弟,并扬言要收拾诱拐他离家出走的“狗男人”,不由得擦擦额头的汗,心里开始同情那些被各方面打压的gay了。
同一时间,写字楼二层男盥洗室。
天花板孤零零的白炽灯泡一闪一闪,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冰冷的自来水哗哗涌出龙头,在万籁俱寂的环境下显得尤为清晰。
刑羿站在盥洗池前不紧不慢地洗净双手,然后直起身子,从旁边抽了张纸巾将水迹擦干,他并没有关闭水龙头,反倒是将另外两个也开到最大。
一时间,水流声灌满整个空荡荡的房间,听起来非常刺耳。
做完这些,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盥洗池前,而后抬起头,透过镜子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身后那扇门关紧的隔间门。
“出来。”
他的声音很低,在水声作响下几乎很难被察觉。
但仿佛是对那句话的回应,那扇关紧的门轻轻一颤,继而向里打开。紧接着高跟鞋声响起,从那光线无法抵达的隐晦隔间里缓步走出来一个黑衣皮靴的高挑女人。
“你是……”刑羿皱了皱眉:“小焕的师姐?”
他迅速回忆起黎焕曾经提到过的名字:“纪淸慈?”
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表情阴冷,并不答话,而是提起黑伞,握紧手柄,从伞身里缓慢抽出了一把刀。
——d
第53章 p.53
【来自未知的挑拨】
那藏在伞身内的刀片极窄极薄,抽出过程没发出一点声响,在惨白的白炽灯光下晃出一道精亮的反光。
纪淸慈睁着一双情绪寡淡的黑眼睛,略显僵直的眸光一转不转落在刑羿身上,她上下眼睑都画着厚重的烟熏妆,将整个眼部轮廓提大了不少,也正因如此才显得那双眼异常幽深空洞,衬得肌肤宛如失血般苍白。
像具尸体,而不是个活物。
刑羿盯着镜子里的女人,脑中平白无故闪过这么个有些荒诞的念头,他跟纪淸慈不过一面之缘,但这女人的气质很特殊,明明画着娇媚的浓妆却偏生给人一种清雅婉约的感觉,就像戴着副装点精美的假面,让你看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这类善于伪装的家伙非常适合长期在外执行需要身份保密的任务,也难怪是九尾身边最不常回来的徒弟。
总而言之,彼岸茶舍门前的那一面可谓印象非常深刻,以至于在短暂的讶异过后,刑羿快速判断出此人绝非黎焕的那位师姐,可究竟是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她身上没有半点妖气,甚至是属于活物的生气。
当然这极有可能是有意为之——
这写字楼所处的位置对他们来说非常敏感,目标茶庄就在隔壁,火锅店正值晚间用餐高峰聚集了不少食客,对方看这架势显然是只打算使用手上把柄细刃,而没有动用妖力法术的意思,这或许意味着她同样也不想打草惊蛇。
若真如此那便是更加奇怪了……
刑羿脑中思绪飞散,他缓慢转过身,垂在身侧的右手无声无息移向口袋——眼前这家伙出场的时机不管怎么想都是别有用心,从不同角度去假设完全可以推测出截然不同的结果,最可怕的是这些结果意指的目标只能说明九尾身边的每个人都值得怀疑,甚至包括他自己。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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