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显,她算漏了一个会在路上不停叨叨的秦止。
一叨叨就不能快跑,快跑就得倒灌一肚子风。
在牺牲马和牺牲自己洗澡大事的选择上,关莺毫不犹豫的把马踹掉了。
而在牺牲关莺洗澡大事和牺牲自己叨叨yù_wàng的选择上,秦止毫不犹豫的把关莺给踹掉了。
于是当关莺顶着落日最后一丝余晖出现在地平线尽头时,刚刚好,看到两扇巍峨壮丽沉重厚实的城门,缓缓关闭。
“啊,赶不上了。”秦止掏掏耳朵,在马上扭动两下舒展筋骨,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欠扁模样跳下来,看着把马勒得一声长嘶的关莺,“怎么办。”
关莺回转身子,还定定的往城门方向看了半晌,才把头正过来,居高临下的斜睨秦止,“你说呢?”
她就不信以出云山庄的势力,会在折柳城里没秘密小据点。
就连落日宫都在折柳城里开了家肉铺,说不准隔壁的米店就是出云山庄的产业。
“没办法啊,总不能又一晚上不睡。”秦止意思意思的打了个哈欠,牵着马慢吞吞的往前走,“趁晚上守城的换班,翻进去吧。”
关莺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城墙这种东西对于会轻功的江湖人士来说,其实和院子墙也差不多,她倒不担心翻不翻得上去的问题,而是折柳城的民风实在是……淳朴得总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诡异。
一到太阳下山必定闭城门,所有的客栈都在闭了城门之后准时关门,等月亮出来了街上别说是人,连条狗都看不见,就连打梆子的人都只会固定的几个时间里出来意思意思的敲两下,基本等于没有。
而如此淳朴的民风只会导致一个结果。
只要有人在城门关闭之后再去敲客栈的大门说想投宿,必定会被全客栈从掌柜的到掌勺的所有伙计齐心合力的扭送官府。
“那你想睡哪儿?”解下马鞍子扔到一边,关莺一拍马屁股表示放生,爬墙用不到马,想要继续赶路大不了再买一匹。
相比起只到过一次折柳城的秦止来说,关莺光是听七个堂主每回下山必唠叨的外面规矩,就已经对折柳城的大街小巷烂熟于心了,甚至连哪条巷子里哪个老头子炸的糖饺子最好吃都一清二楚。
“哦哦,同道中人啊。”秦止手搭凉棚踮起脚伸长脖子往城门方向望了半天,终于放了手里的马缰,一指对面,“从来只见过连夜进城的,连夜出城算个什么意思?”
关莺:“……”
所以说,别人出城关他个屁事,出来又不会被人抓。
“我敢说折柳城里肯定出事了。”如果不是关莺硬扯着秦止闪到一边,她甚至毫不怀疑这货会故技重施,跟和搭讪她一样的跳到路中间拦住女子去路,再露出满口白牙的说,“哟,姑娘,飞着呢。”
因为秦止就算是被扯着不让说话,也已经挣脱她伸出了一只爪子,冲着天上挥了半天,结果赚回女子的一个白眼。
“轻功不错。”关莺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最后才得出一个废话结论。
“她走的是咱来的路,那条路上别说人家,就连黑店都没一个,我敢赌一顿饭,她绝对是要回落日宫的。”关莺一直等女子飞没影了才放开秦止,后者立刻和被关了十年大牢的重刑犯人陡然牢垮了重见天日一样长嘘一口气,说出了一个比关莺废话还不如的屁话。
“不可能。”关莺基本上是想都没想的立刻否认。
那女子的轻功至少可以排在七大长老之间,不可能她不认识,或者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不认识,要真是落日宫的人,也不可能不认识她。
“就算不是回落日宫,也必定和落日宫有关。”秦止瞥了关莺一眼,立刻改口。
“别赌饭了,去看看。”在没看到到底出什么事之前,关莺也懒得跟秦止争这种口舌之利,更何况出没出事还难说,女子大晚上一身白衣还算耀眼,上面就连一滴血都没溅上,如果真出事,那要么不是对方武功太差,要么就是她的武功太好了。
相比于对方武功差的推论,关莺其实更倾向于后者,好歹是惊动了江湖上有着高明内功的游侠或杀手,就是不知道倒霉的是哪家喽啰了。
秦止干脆利落的点点头,冲着关莺一挥手,自己先义无反顾的窜出去了。
关莺:“……”
她怎么就忘了,在地宫里秦止也是一样,为了不让自己把机关都踩完,他还好心好意的打算补偿自己一把招魂的。
“哎,看上去也没什么嘛。”城里就和关莺所想的差不多,街上冷冷清清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秦止原本还在犯愁怎么在翻进来的第一时间找到个僻静角落再偷偷溜出来混进人群,等判清形式之后干脆大大方方的戳在了街上,回头冲着关莺大幅度摇手,“下来下来吧。”
“还没惊动捕快。”关莺默默别过脸,往旁边走两步和秦止拉开距离,“你怎么看?”
“没什么。”秦止重新摆出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抽表情,“虽然不知道武功如何,但光从轻功来看估计也差不了,你说落日宫这次派人出来,会不会和桃花夫人有关?”
“你就知道那人是落日宫的?”关莺颇有些恨恨的一甩手,捡着城墙阴影慢慢绕着往里走,“难道就不能是桃花夫人派人重新上落日宫?或者说不定那人就是桃花夫人,再说不定也有可能是落日宫的仇家,难道只有落日宫的人才能去落日宫?那这么说起来,难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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