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有十分钟,梁朔回来,脸色又青了一些。罗小云想他多半是遇到工作上的麻烦了,于是道:“待会儿仪式完了,你要有空,到我家去吃吧。”这边婚礼上只提供冷餐,不是亲近的关系,一般不会待到最后。
“啊?好。”梁朔料想他多半是觉得自己快结婚了,反而放心大胆地对他关心起来。前后不过二十分钟,想法变得太快了。
要早知道这样就行,何必费那么多心思?顿觉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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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场时人家礼都做完了,人群稀稀散散各自交流,轮流找机会和新娘拍照祝贺。
罗小云头一眼没看见罗比比,也没看见那几个同事。“蒋琳琳她们可能把比比带去其他地方了。”罗小云当即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对方惊讶道:“没有啊,我有事提前走了,比比还在会场。”
罗小云这下心里开始发毛了。
“可能等不住,去找我了。”嘴上叨叨着,心里虚得很。罗比比有点早熟,非常听话,很少会做出令人担心的事来。
梁朔看他脸色不对。“我们去来的路上看看。”
这一找,心里更下沉一分。路上问了不少人,都说没见过罗比比。从洗手间到典礼现场的小径和树林都找遍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时候,罗小云意识到一件事:比比可能走丢了。
他头皮阵阵发紧,手心里全是汗,通体冰凉,汗毛根根触电似的竖起来。“如果他在会场没找到我,就有可能走出去。”比比虽然不小了,也认路,但这个俱乐部偏远,出去之后一片空旷,极有可能走丢。“这段时间拐卖儿童的不少,外地那些,当着父母面抢孩子的都有。这个地方人太少,不安全,比比落单了比在市里危险很多。如果真是丢了,可能要去警局。我知道警察都很忙,但还是要麻烦你帮忙c-h-a个队,比比不能丢……”罗小云平时话不多,但情绪一有波动,就说个不停,尤其在梁朔面前。
他话里逻辑很强,听起来冷静,但身体上陷入一种浑身发软的恐惧中,张皇得跟没头蚂蚁似的四处打望,跌跌撞撞,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
梁朔一把握住罗小云的手。“别急。这样,你跟我来。”
赵干泰当时正送领导出去,结束后他们会在另个地方喝酒。高高兴兴走到门口,弯腰鞠躬都喜气洋洋,回头就撞见梁朔脸色严肃迎面过来,手上拉着罗小云。
“梁……梁处长,您什么时候到的!想着您不得空,恐怕来不了,都没仔细招呼到您!罪过、罪过。”赵干泰双手合十,不倒翁一样连连点头。快五十的人,头发染了黑,瘦高个子,摇头摆脑,非常地道的本地人,陈恳笑容里还带点江湖气。
梁朔直言:“客套话就不说了,想请你帮个忙。”连恭喜都没说上一句。
赵干泰脑门一阵血气上涌。圈里风言风语,梁鸿骏的儿子梁朔和党国和亲爹对着干,要被处理了。但这种程度就算倒到泥地里,也能比他高出一大截。让他欠个人情,算得上出门撞大运,白捡的。但能让他帮忙的事……他稍一冷静,又慌张起来,心里毛得很。
“你别担心,我是让你帮我在会场找个人,一个小孩,我干儿子走丢了。因为是你女儿的婚礼,调动起亲朋来也快些。我这里已经通知了刘成山,他们会过来帮忙查监控。”
赵干泰心下大定,抢道:“没问题!交给我!”
他一个电话,自家的亲戚、亲家的亲戚,连带朋友同事,凡在场的,很快开始四处乱动,蚂蚁一样爬满整个会场,全都帮梁朔找人。
新娘子本来沉浸在受人瞩目的喜悦中,唯一这么一天的主角,灯光和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还没散场主角就换了人,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心中也是不快。毕竟一生中能这么任性的时候又能有几天?
罗小云注意到这位刚换了衣服的女孩脸色郁郁,觉得很不好,又是慌张又尴尬,百味杂陈。
“这……梁朔,这不要紧吧。”工作人员说隔壁有个儿童活动区,罗比比有可能往那边走了。罗小云沿路找去,走到一半还是向梁朔问了一句。“你现在风口浪尖,多少会被议论。”
梁朔因为出头太早,一直维持低调的习惯,遇上任何事都找自己的人解决。利用地位官威让人婚礼都不管了,全来忙自己的事,还是第一次。
但他仍然轻描淡写道:“无所谓。”
看罗小云眉头仍没舒展,他又补了句:“我和这些人没有厉害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情,要还也就一句话的事,你不用担心。”
刘成山还没来,罗比比就找到了。前后不过十几分钟,恍如无数春秋。
这小孩一直窝在小提琴乐队的休息室里,当时他听了觉得乐队拉得可好,就想去跟人说话,于是跟月果阿姨说了声就去了。没想到后来月果也有事走了,罗比比小朋友就此成了失踪人口。
几个人打开休息室门的时候,他还在试用人家的琴。
罗小云急切中,上去就扯着他一通臭骂。梁朔忙把他拉住。“好了好了,也不是他的错。”总算让人冷静了些。
罗小云这时候猛然回过眼神,深邃s-hi润的大眼睛仿佛在说,这次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从没见他这么坦然过。
梁朔把那露骨的眼神收到心里,转头去跟赵干泰说客套话。“比比在这上面很有天赋,是张宽老师的关门弟子。怪只怪这乐队选得太好了。”这乐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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