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不方便的。”蒹葭忙道,“王爷若知道您今日问起他来,不定有多高兴呢。可是…可是他现在不在王府。”
云衍轻声重复了一遍:“不在?”
“对啊,已经三四天了,三天前宫里来了人,王爷就跟着进宫了,然后就一直没回来。”蒹葭回道。
云衍皱了下眉:“这样啊,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回公子,奴婢不知。”
云衍低下头没再说话。萧玄珏此次进宫似乎有些不寻常,会是什么呢?朝堂上的事云衍很少过问,他相信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和部署,萧玄珏有能力应对。只是,心底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我吃好了,剩下的你拿出去罢。”放下碗筷,云衍轻声道。
看着桌上几乎原封未动的膳食,蒹葭有些为难:“公子再吃些吧,您吃这么少,身子怎么受得住。”
“不碍事,吃的少,活动的也少不是。”说着他还故意指了指自己的双腿。
“公子万不要这样说,您的腿只是暂时的而已,过几日就会好了。”蒹葭有些受不住,鼻子发酸。身为一个受过特训的暗卫,原本是不会轻易动感情的。可是她发现,自己在云衍身边伺候的越久,内心就变得越柔软,她现在都有些当心有一日自己再拿不起刀,杀一个人了。
“你不用安慰我。”云衍笑了笑,“不过…还是谢谢你。”
“我…”蒹葭张张嘴想继续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奴婢先退下了。”
“嗯,去吧。”云衍摆摆手,坐回书案后继续去看他那本未看完的书。
其实自从重新搬回行云阁,云衍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好,往往到了亥时还难以入睡,但由于蒹葭为了近身伺候所以房间就在云衍的隔壁,所以他一直是在戌时就熄了灯,然后在床上挨过两个时辰的。
这日他照例在戌时熄了灯,可是雨似乎有转大的趋势,噼噼啪啪的雨点儿砸在房顶窗棱上,更是让人难以入眠。加之近日他确实心情有些烦闷,于是索性和衣坐在床边听起屋外的雨声。
曾经,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雨夜,自己去为萧玄珏收集尚名义勾结外邦造反的证据,谁知被那人误解,还因此引发了潜藏在体内多年的寒毒。
应该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罢,属于谁,不属于谁,老天将一切分得清楚。早在十八年前,他与萧玄珏就注定是不可能的了。若不然,自己落水后为何任萧玄珏凿开下游三十里的冰层都找不到,二人因此就这样生生错过十八年呢?
张眼望着漆黑的虚空,云衍喃喃自语:“行之…到现在,你可还能分得清,你们二人是谁欠谁更多吗?是你欠他,是你欠他啊!从十八年前,你就不该去招惹他…你们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啊…呵呵……”
“梆梆!梆梆邦!”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谁?!”云衍心底一惊,这么晚了,天又下着雨,谁会大半夜敲他的门,而且还这么用力。
“梆梆邦!”没有人答话,敲门声却一下比一下急促,几乎让云衍以为他再不去敲门,门就会被敲坏。
无奈,云衍只好摇动轮椅去开门。
甫一打开,便有一个人对着他栽了过来,扑倒在他腿上,是萧玄珏。
“你来干什么?你走!”云衍冷声道,并且尝试着去推开他,结果尝试了几下却毫无反应。
“行之…我父皇…驾崩了。”
极轻的几个字飘进云衍的耳朵,带着浓浓的鼻音。他这才发现,对方满身的酒气,而且的衣物都被雨水打湿了,虽是夏季,萧玄珏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行之…”又一声,如呓语般,却让云衍狠不下心再去推他,只轻轻收紧了双臂,将伏在自己膝头的人环住。
住在隔壁的蒹葭闻声拉开门,正见伏在云衍膝头一身狼狈的萧玄珏,她下意识捂住了嘴巴:“王爷!”
闻声云衍突然抬头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没你的事,你回去睡罢。还有,如果你真的是为你家王爷好,方才你看到了什么,最好在今夜过后,全部忘记。”
只是极淡的一声,根本连威胁都算不上,却让蒹葭不由自主的点头:“是…公子。”然后她快速拉开门回自己的房间了。待到屋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怎么了,竟然被那人的一个眼神吓得六神无主?不过看云衍方才的样子,应该不会做出伤害王爷的事吧,那就暂时听他的,明日什么也不说好了。
“王爷,王爷?”亲眼看着蒹葭回屋后,云衍才低头去查看萧玄珏的情况,轻轻推了下他又唤了几声,见毫无反应才确定他是真的醉到不省人事了。
“唉…”云衍叹了口气,起身架起萧玄珏向屋内走去。
没错,他的腿早在半年前吃下那颗由火莲炼制的丹药时,就已经好了。这半年来,所谓的腿不能行,全是他装的。
“行之,我父皇说,皇位一直是我的,从来都只是留给我一个的…”喝醉酒的人身体不能保持平衡,所以萧玄珏就跟八爪鱼一样挂在云衍身上,“我恨了他十年…十年啊…”
云衍只牢牢环住萧玄珏的腰架着他往床边走,以不至于将人摔倒。一双清隽的眸子如镜,平静无波。
好不容易将人扶到床边,给他脱了鞋袜和湿透的衣服,又为他盖了被子,那人却还不老实,一个劲儿说些醉酒后的呓语。此时萧玄珏倒忘了二人已经冷战了半年之久,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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