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悠闲的步子在屋里转了一圈,犀利的目光回到凯瑟琳身上,像是透过她低垂的脑袋洞悉了一切想法。
对于这个辈分上应该喊一声“姑母”的女人,凯瑟琳是又爱又怕的,平常嚣张的小模样收敛得干干净净,乖得很。她扑过去亲密地挽住伊丽莎白的胳膊,嬉笑道:“没做什么呀,不过是看看书,外加想你。”
说着大半个身子挂了过去,撒起娇。
“‘女巫’事件,你参与了多少?”淡淡地暼了她一眼,抽开胳膊。
伊丽莎白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斜倚着扶柄挺直了脊背,审视的目光来回扫过她心虚的脸,慵懒中透着凌厉,这不痛不痒地随口一问,语气轻浅淡然,却是把凯瑟琳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我没有参与…”心一慌,手指抓紧了裙子上的珠饰。
“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拿起桌上一只j-i,ng巧的小瓷杯,漫不经心地把玩,纤细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天生白皙的皮肤与那瓷釉融为一色,细腻莹润。
“嗯?”
“是…是有人告诉我…她是女巫…”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
“谁?”
“莱蒂丝…”
听到这个名字,伊丽莎白丝毫不觉得意外,挑了挑眉,语气依然平静:“她让你做过什么吗?”
“去接近‘女巫’…”
话音刚落,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砸中她脑门,骨碌碌掉下去,“啪”地一声四分五裂,是她最爱的那套瓷杯子其中的一只。
“看看你这副德行!”声音骤冷,伊丽莎白脸色铁青,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低喝道:“她让你去你就去吗?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的东西!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发脾气,还会干什么?作威作福?我还没死你就这么嚣张,是不是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继承王位了?!”
凯瑟琳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踉跄着爬到伊丽莎白跟前,抱住了她的裙子,抬起通红的泪眼,拼命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错了…”
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掐紧,望着那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冷声道:“不要忘记你们家曾经犯下的罪行,给我安分守己一点,要是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当心你的脑袋。”
真正让伊丽莎白担心的是,六年前那样的篡位闹剧是否会再次上演,如果通过这件事查出凯瑟琳跟罗伯特有接触,那么事情性质就不简单了……
“你和罗伯特有没有过接触?”
“没有…我发誓…我讨厌他…你是知道的…”昔日骄傲跋扈的小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魂都吓没了,连连摇头。
没错,凯瑟琳讨厌罗伯特,她知道,至于原因,她不想去面对。
或许她不该这么凶一个孩子。
见她恍惚失神,凯瑟琳擦了擦眼泪,抱紧她的小腿,“丽兹,你不会讨厌我吧?”
沉默不语,半晌,推开她,匆忙离开。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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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往苏格兰的那天,江心言躲在王宫外庭二楼的某个房间里,透过窗户,看见了骑在马背上的伊丽莎白。
她身披泛着凛冽寒光的银灰色铠甲,一顶镶满珍贵宝石的金冠压着她高高盘起的红棕色秀发,妖媚冷艳的脸庞微漾起一丝笑意,眉宇间的神态自信沉稳,她被几个贵族大臣们簇拥着,气定神闲地驭着马朝宫门外走去,英姿勃发,威风桀骜。
江心言藏在窗帘后面,看呆了眼。
悄悄咽了下口水,她看见伊丽莎白娴熟地拉着缰绳控制马速,不时和周围的人交谈,神情略严肃了几分,离她最近的塞西尔一脸肃穆地点点头,说了些什么,她笑了,是信任的笑容。
不知道历史的走向是什么,在江心言的记忆提从未有过这样一场战争,也没有任何文字描述过这位女王执政前期亲征上战场,现在离那场争夺海上霸权的“英西海战”还有大约三十年。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伊丽莎白能平安归来,也期盼着历史按常理出牌,英格兰女王必须活到七十岁,少一年或者多一年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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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王宫大门,外面一片黑压压整装待发的身影在等待着,伊丽莎白身边的人只剩诺福克公爵,他依然担任此次战役的将领,也肩负着保护女王的重任。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心言总觉得她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江小姐,要去送送陛下吗?”
站在她身后的阿什利夫人上前一步,侧目,微笑着望着她。
连忙摇头,窘迫道:“不了,人太多,我怕给她添麻烦。”
宫门外集结齐整的大军开始朝某个方向前进,她看着那个身影策马走在队伍最前端,渐行渐远,直到模糊成融化于风中的银色小点,消失在视线里。
手心渗出了汗,有股莫名的焦虑情绪徘徊在胸口,又顷刻间化作锋利的刺扎进她的心,痛到全身发抖。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胳膊,阿什利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抚道:“陛下说过,会平安回来。”
“可是她没有对我说…”略有些失落。
这些天因为女巫的事,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尴尬,好像更近,又好像更远,她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话挑明了说,即使没有好结果…
她的心思,阿什利很清楚,无奈地笑道:“小姐,其实陛下一直都在保护您,这次您被陷害成女巫,她交给沃辛汉大人去查,只是做个表面功夫,因为沃辛汉大人是她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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