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不再勉强她,顺着她的话回答:“如果新教力量在法国颓败了,一定会影响到英格兰,当然这只是其次,真正重要的是,瓦卢瓦王室的权力现在跌落谷底,任何国家都会想来c-h-a上一脚,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关起门来闷声发财是不可能的。”
“西班牙肯定会参与,我知道,你和菲利普都抱着同样的想法——等法兰西闹得分裂,各自侵占土地分一杯羹,说白了,你还是对加莱念念不忘。”
不知何时起,小玫瑰总能一眼看穿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这让她有种被窥探的恼怒感,却只因为是小玫瑰,而甘愿打开心门。
遂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真是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
“加莱就那么重要吗?”江心言没有躲,显然已经谈论入了神。
“当然,它关系到民族自尊,还有经济利益,那不仅仅是英格兰在欧洲大陆上的战略重地,也是批发商人们的家园,我姐姐在位的时候丢了它,导致英格兰本土暴露在不安全的范围内,敌人可以直接横渡英吉利海峡入侵我们,并且羊毛纺织业也受到重创,这几乎是国内的支柱产业。”
“……”
没想到伊丽莎白对加莱的执念这么深,她突然不太有底气能够成功说服她,这可怎么办呢?
想了想,江心言决定直接说大实话:“丽兹,这是美第奇的圈套,她早就有跟胡格诺派新教徒和解的打算,就等着你们往里钻,到时候赦免一出,空欢喜一场,西班牙还好,他们有新大陆和殖民地资源,耗得起,咱们呢?”
半晌,伊丽莎白没说话。
“我把话撂这儿,只要你参与了,后果就是惨败,不仅拿不回加莱,还会让瘟疫蔓延到国内,人们怨声载道,动摇你的威严和统治,甚至,你会感染天花!!”
江心言越说越激动,气得全部说了出来,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时,已经晚了,只见伊丽莎白震惊地望着她,难以置信道:“天花…?”
那种可怕的传染病,得上差不多等于死亡。
她可不能死……
“对。”
“……”
果然,怕死是伊丽莎白的软肋。
她得重新考虑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了,毕竟,小玫瑰的预言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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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霍金斯从新大陆回来了,满载着总共三条海船的金银珠宝和农作物,有西红柿、土豆、红薯、玉米、可可和烟草等,这次的收获比上次更丰厚。
同时,他还带来了一个老乡。
伊丽莎白在国寓设宴款待他,这种与女王共进午餐的机会可谓弥足珍贵,霍金斯不得不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些,带着满脸的骄傲与自豪踏进宫廷。
“陛下,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个人。”
时隔近一年,霍金斯看上去晒黑了不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自由风霜的味道,他谦卑地向女王行礼,神采奕奕:“我们普利茅斯市的老乡,私掠船长,弗朗西斯-德雷克。”
旁边一袭黑衣的高瘦年轻男人上前行礼:“尊敬的陛下,能面见您的圣颜,实属我的荣幸。”
江心言猛地抬起了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德雷克,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留着一撇小胡子,后脑束起一缕小碎发,看起来是个吊儿郎当的海盗头子。
他就是未来改造英格兰皇家海军、绕过麦哲伦海峡进行环球航行的著名航海家,“英西海战”中能打败“无敌舰队”有他一份功劳。
见到真人,江心言不淡定了,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心虚。
偷了人家的点子,可不么。
于是,坐不住的江心言在他们与女王交谈之际,小声c-h-a了句嘴:“陛下,我…不太舒服,可以回去休息吗?”
伊丽莎白只是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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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那令人压抑的环境,江心言松了口气,牵着奥洛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廊里,她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不敢面对德雷克本人,还是害怕看到伊丽莎白那副资|本家j-i,ng心算计的样子。
如果不是为了更多的利益,那女人怎么会让两个海盗享受如此高的待遇。
“心虚了?”
“才不是……”
“哈哈,你剽窃别人的点子,这回遇到本尊了吧?”奥洛拉着她转了个圈,不知不觉来到白厅附近,偶尔能遇上一两个枢密院大臣。
“反正他也不知道,哼。”
“你看,你说不舒服,伊丽莎白连个屁都没放,她的海盗给她抢来了一大笔钱,这会儿高兴得都没功夫理你。”
“……”
江心言低着头不说话,心头涌起莫名的烦躁,这两天跟伊丽莎白呆在一起总是觉得压抑,连带这座她很喜欢的王宫都多了几分y-in郁气息,之前至少还能在必须一块相处时谈谈公事来化解,现在基本上是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她好想逃啊…
最好是那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她能进去呆上十天半个月,也许心里的恐惧感就会消除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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