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沓花花粉粉的电影票,大都用小夹子夹起来。凌青原粗粗一看,七张《魂兮归来》的影票,几张两年前《暌违》的影票,还有在内地之外上映的早期三部片子的影票。
抽屉里面还放了一个包着挂历纸书壳的书,凌青原放了电影票,随手拿起那本书翻了翻。
是《鼓》的剧本。十五年前,凌青原一笔一划手写的剧本,蓝黑色的钢笔墨未随时间淡去,钢笔字旁边或者缝隙中,有铅笔画圈和注脚。老剧本是被反复研读过的,纸页也被重新装订,但页面依旧平整。
凌青原按页翻去,中间有一页,铅笔字写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注脚,稍微有些模糊了,他眯着眼睛仔细分辨:
“师兄说,师徒俩鼓师打鼓像是庙会那种贼喜庆的。师徒在村民面前表演,要表现欢腾的感觉。”
“被师兄的手捂住了耳朵,假装是聋子什么都听不见。鼓师给村民带来绝妙的鼓声,师徒俩的世界明明一片寂静,却仿佛能感觉到哒哒哒的节奏在观众中的回响。”
“师兄说村民是师徒俩的耳朵,他们高兴,师徒也高兴。师徒俩忘情地敲鼓,甚至忘了敲鼓本身是为了……解病续命。”
“师兄……
书房外门廊传来一阵开响,门刚关就听见男人扬声叫道:“青原——”
凌青原匆忙把剧本放回去合上抽屉,踢踏着拖鞋一路跑到玄关。门口的男人还在换鞋,单色夹克休闲裤,小拉杆箱倒在一边。
谭岳看见人奔过来,纵情欣喜。又见他手掌脸颊好似带伤,心里一紧。情感转换实在太快,行动都跟不上,下一秒钟怀里就被他填满,嘴唇也贴上他的双唇。谭岳按着凌青原的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分,谭岳又在凌青原额间印了一记:“我回来了。”
“好久,等了你好久。”
“我也等了好久,等家里有人迎接我回来。”
凌青原又吻了谭岳:“我爱你。”
两人在玄关腻歪了一会儿,仲春时节万物勃生,谁也不想站着玩火。还是谭岳先搂着凌青原往屋里拐,边走边说他进门的时候连最可怕的后果都预设了。
听见凌青原追问什么可怕的后果,谭岳摸了摸他贴着纱布的半边脸颊说:“我以为你……会闷着气,不开心或者打我。也有可能压根就不来。”
“我又不是小孩。哪儿那么冲动。再说,我有多想你你还不知道吗。”凌青原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被他的粉丝推倒在地的事儿,笑着带过。
“你想我……” 谭岳听到他即便受了这些委屈,不但不归咎自己,感情还始终不变,不由又喜又怜。他右手搂过凌青原在怀里,左手贴上他胸口:“你的理智才是最要命的。我多怕你面上受伤没法儿演戏,怕你手受伤不能演奏,最怕的还是你这儿伤了。”
“这些纱布,要不是为了伪装,早能揭下来了。再说了,我心不是放你身上的么。”
“所以于你的伤,都是加倍于我的。”
凌青原揶揄了他一口:“别说了,咱还要再走廊站多久。还进不进-去啦。”
“当然要进,哪儿能不进呢。”
两人的战场很快转移到床上。谭岳说要是以后想见他,就坐夜班飞机回来,再清晨赶回剧组。凌青原笑谭岳档次太高,他自己是打出租来偷腥,而谭岳那可就是打-飞机了。
听他舌头越发灵活,谭岳平压着他的躯体,嘴下也没留情。不轻不重咬啮着他胸前的果实引得他阵阵酥麻战栗不止。
“想我想得没事儿做,一天到晚不是磨牙就是磨舌头。”
凌青原双手环搂在谭岳的耳侧发际。谭岳感觉他手掌纱布的摩挲,心里触动绕成了一团,动作也加倍疼惜。两人正面相叠,身躯已火热到极致。情之一事,凌青原不管嘴里怎么说得开,性格使然,他行为上还是羞怯些。他将脸埋在谭岳发间,紧拥他肩颈,让两人无缝地贴在一起。
谭岳在他身-下探索,他双腿自然弯弓两边敞开。谭岳迷死了他既邀约又娇涩的模样,似纱帘后的美人欲言又止、说罢还休。凌青原情-动时喘息如骤,却偏偏扼杀在谭岳的发间。谭岳总会不轻不重地惹他,让他纵情放声不必扭捏含羞,如窍处完全交托一般。
行至欢歌扣舷时,凌青原总一片空白,视线迷蒙飘过的都是往日丝缕如柳絮。谭岳叫他放开声音,放开情绪,他却知道自己一旦放开,定是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的。
巨浪拍岸,舟行浅滩。谭岳俯身吻他,双唇掠过他眉眼之间,才知他涕泗流涟,坠珠如雨。谭岳侧身,将他拥入怀中边亲边哄着他。
凌青原倦然,又不想就此睡去。他听着谭岳的耳语,谭岳说了很多很多唯独拥他在怀方才能说的话。谭岳诉说他十几年如一日的爱意,他的笨拙,他的无助与所有的心急如焚。
凌青原想摸他的脸。谭岳意会,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温热的脸颊。凌青原浅浅地勾着嘴角:“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不难过么。”
“想你就不难过。你在就足够了。”
凌青原指腹在他脸畔摩挲。他爱得太多了,所以才会难过着难过着就忘了,连思念都是乐的。凌青原爱他,所以才感觉到他这么多年如孩子般的纯真与孤独。
时间实在太晚了。谭岳哄凌青原睡了去,帮他做了收拾。两人前一天约定过,偷完这次腥,隔日还得尽早各回各家,准备《虎斗》的首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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