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幸存者,作为俘虏的他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只能再度向敌人祈求:“不……不要杀他。我会去干活的,连他的份一起,拜托你……”
“别没完。”何玉铭皱起眉不耐烦地推开藤原靖一,再次将枪口对准了昏睡的新兵。
“不要!”藤原靖一急了,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护住了那个新兵,“我求你了……”
被他护在身后的新兵动了动,有了要醒过来的迹象,藤原靖一还在向何玉铭求情的时候,那个新兵好像要寻求保护一般地抱住了藤原靖一的胳膊,然后——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剧痛令藤原靖一发出了惨叫,他奋力地挣脱了新兵的撕咬,新兵刚被他推开,又立刻不管不顾地继续扑上来咬他。
藤原靖一清楚地看见新兵大张的嘴里已经明显紫黑色的舌头,他惊慌地拼命用脚蹬开那张狰狞的脸,直到一声枪响过后,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何玉铭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藤原靖一,后者捂着胳膊上被咬破出血的伤口,愣愣地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被何玉铭打穿了头颅的新兵。
正在住锅炉里铲煤的纪平澜停下了动作,看着眼前这小小的混乱发生和结束,当何玉铭收起枪过来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意思?”
“你完全可以早点杀掉这个被感染的孩子,或者之前就提醒他,而不用让他看到这么令人崩溃的一幕。”
“我没提醒吗?”何玉铭一脸“我就是故意的又怎样”的样子说,“我早就说过了,没有幸存者。”
纪平澜默然,何玉铭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你难道不觉得他挺活该的吗?”
“没有。”纪平澜又开始铲煤,“我就是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凡人了。”
何玉铭终于也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站在了一样的立场,会为了某些事情感到义愤,而不是高高在上地带着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以绝对中立冷静的视角来审视周围的一切,纪平澜觉得,这应该算是一个好现象。
何玉铭愣了两秒才回应:“……这也是我一直在努力的目标。”
藤原靖一坐在那里静默了很长时间,最后他终于慢慢地站了起来,在纪平澜警惕的目光中,他抱起那个死去的新兵,挪过来将尸体丢进了焚尸炉。
然后他也不穿防化服,又去搬其他的尸体。
纪平澜看了一会儿,就低头继续铲煤,何玉铭在旁摆弄着好不容易修好的电台,试图联系上国内。毕竟离他们坠机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他可不想等到回国的时候发现别人已经开完了他们的追悼会,并且将他们的“遗产”都瓜分完毕了。
这项枯燥而又压抑的火化工作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即使是死在极不起眼的角落里的感染者也被何玉铭一一找了出来,另外何玉铭还找出了许多与病毒研究相关的文件和资料,一并投入炉子跟尸体一起烧成了不分彼此的灰烬。
最后累得要死要活的那几个人终于可以脱掉防化服休息一下了,何玉铭便让他们带上一些东西离开春雨基地。
大部分人听到这话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除了藤原靖一,他对活着已经不抱希望了,也不想再反复折腾,只是面色惨白地问何玉铭:“我还有多少时间?”
“这不是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事情。”何玉铭让人架走了藤原靖一,克里斯和威廉承担起了这个不情愿的工作,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显然很担心藤原靖一会随时咬他们一口,尽管何玉铭已经告诉他们病变不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带上了电台和其它一些必要的食物用品,牵着小罗离开了基地。纪平澜抽空回了仓库一趟,将那把因为没有合适的子弹而被弃置在旁的狙击枪又找了回来,这是何玉铭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他可不愿意就这么丢掉。
一行人打着基地里找来的手电,向外一直走到了靠近洞穴的入口处才停下来休息,这里已经可以听到外面瀑布的声音,闷闷地就像是从一个风箱里发出来的一样。
文逸清从水渠里喝了口水,近乎虚脱地喘着气问何玉铭:“这样就结束了吗?”
“显然还没有。”何玉铭说,“我们目前的工作仅仅是除掉了那些深度感染源,但是整个基地的地表,还有许多器物的表面,到处都残留着他们的血液和带有病毒的组织碎片,这些是没有办法靠我们手动清除干净的。”
“那我们怎么办,要炸掉基地的入口吗?”纪平澜问。
“也不稳妥,那样仅仅是破坏了人类进入基地的通道,病毒依然可以在里面继续存活,穴居小动物或者昆虫、水流、空气也一样在流通着。”何玉铭说,“我想过了,目前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利用病毒不耐高温的特性来消灭它们,只要环境温度超过五十二摄氏度,春雨病毒就会很快死亡,而这一带活火山很多,洞穴本来就深入地下,和地底热泉只隔了薄薄的一层岩壁,我已经在合适的地点堆好了炸药,只要引爆那个炸点,蒸汽就会填满这整个洞穴,最高时温度足以把生肉蒸熟。”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想起了他之前做的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当时何玉铭找到了基地里储存的炸药,这里的炸药储备仅仅是为了修整基地时开山用的,数量十分有限,大概也只够炸开百十来立方米的石头。他在基地深处找到了一处渗水的岩壁,让他们凿了个洞把炸药都填了进去,然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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