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轰的一下,也像被人丢了一颗炸弹似的,跳起来就向爆炸现场冲过去。
其实何玉铭说过他不会死,他的特殊能力足以保护他在任何极端条件下存活下来,但是眼前这种情况,纪平澜哪还能保持理智。
有人拉住了他,纪平澜手一挥就想挣脱。
“给我冷静点!”何玉铭钳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
纪平澜这才发现何玉铭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他楞了一秒,就不管不顾地将他紧紧抱住,惊魂未定地重复:“你没事……你没事!”
“好了,我没事,你冷静一下。”何玉铭镇定地拍了拍纪平澜的背,纪平澜也醒悟过来赶紧将他放开了,关心则乱,他又傻了一把。好在这种时候的一个拥抱还不至于会让人解读成什么。
纪平澜跑的太快,马三宝这时候才跟上来,看到何玉铭他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又觉得很奇怪:“何参谋,你啥时候出来的?”
“我刚收到消息,就急着来通知你了。”何玉铭对纪平澜说,“总指挥部要我们一小时后撤退,可我估计断后部队撑不了那么久,我们最好半小时内就动身。”
纪平澜点点头:“我马上安排……可是往哪撤?”
“还没说,指挥部也还在商议,先做好准备吧。”
纪平澜让马三宝先通知下去,收拾伤员和物资准备撤,然后他看着远处被炸毁的暗堡陷入了沉思。
电话线早已被炸断,还没来得及接上,他们现在能总指挥部联络的手段只有电台,而电台一直放在独立团临时指挥部的暗堡里,现在已经粉身碎骨。
纪平澜喃喃地说:“电台已经被炸了,我们就接收不到总指挥部的消息了。”
“没关系,可以跟着临近部队走。”何玉铭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那样伤亡也会很大的……”纪平澜皱着眉头说,“我不是没见过溃退,我们这点人如果混进了溃兵大流,一路乱哄哄的被围追堵截,能不能剩下一半都不好说。我刚才突然想到,既然我们已经收不到总指挥部的信息了,事急从权,接下来暂时不听从指挥也没关系了,不是吗?”纪平澜急促地说,“到处都在撤,一直在撤,再这么下去士气都要撤没了,与其狼狈逃窜任人宰割,我们还不如铤而走险赌一把大的!”
“你想做什么?”何玉铭惊讶地看着他。
“日军兵力少,现在大举进攻后方必然空虚,我们可以避开溃兵和日军的主力,潜入到敌人后方去,一般部队做不到这一点,可是靠你的能力在混乱里找个空子溜过去也不难对吧?只要时机抓的合适,就算我们只有几百人也照样可以干出点大事!”纪平澜热切地看着何玉铭,“你觉得怎么样?”
何玉铭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当然希望他的情人是优秀的,但不要太出彩,尤其是在军政方面,如果影响力太大对何玉铭来说只能是个麻烦。可纪平澜毕竟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性格和想法,不会一切顺着他的意思来。
纪平澜平时那么努力,带兵期间恨不得巨细无遗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一步步把一个毫无斗志的破烂团收拾成现在这样,可不是为了摆着好看的。他的舞台是战场,他的目标是胜利,这点纪平澜一直都很明确。所以他不放过任何时间来学习军事知识,随时向何玉铭这个随身军事教官求教,并不是因为好学和求知欲,他其实一直都在为这一天做着准备。
甚至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小心翼翼地刺探何玉铭的底线,试着能不能用他的特殊能力来做一些事情,从那个时候,不,也许从更早的时候起,纪平澜就已经开始计划着一切了。
这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男人,他在何玉铭面前的腼腆乖顺让何玉铭把他当成了摇尾巴的小狗,但在战场上的他其实根本就是头伺机而动的狼。
何玉铭为难了。纪平澜想利用他,如果放任这种利用,鉴于人性的贪婪,他担心纪平澜的要求会越来越多,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也许会逼得何玉铭不得不放弃甚至清除这个人,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是推他一把,看着他走向顶峰或者跌下悬崖,还是拉住他,让这个年轻人就此停下脚步,碌碌无为地陪伴他一生?
何玉铭也决定赌一把大的。
“玉铭?”看何玉铭一直不说话,纪平澜忐忑了。
何玉铭对他笑笑:“想法不错,就这么办吧。”
得到答案的纪平澜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立刻去召集连级以上的军官来开会。
何玉铭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叫胡宝山了,他那种状态怕是来不了了。”
“他怎么了?”纪平澜心想没听说胡营长受伤了啊。
“那个炮弹落下来的时候,连槐还留在暗堡里。”
“连槐?”纪平澜心想那不是胡宝山的二舅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胡宝山的一声哀嚎。
连槐不放心胡宝山,胡宝山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连阵地也要跟着来。
日军进攻的时候,胡宝山怕连槐被流弹伤到,就让人把他送到暗堡里去藏着。谁知道他给二舅找的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竟然会那么巧被炮弹砸了个正着。
胡宝山现在也说不清是在哭还是在嚎,疯了一样地用双手在原来的暗堡遗址上刨土,手指很快就流血了,但是他浑然不觉。
其实又能找到什么呢,那样剧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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