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栗。无论那孩子的任何身份,都够得上引起社会舆论的轩然大波。
这年头,就怕这些毛头孩子,动不动都觉得活得没意思,稍微不顺心如意就放弃生命。
他向来是个自律的人,恪守自己的职责,争取努力做好每件事儿。看到那孩子一心求死的摸样,薛奇正是又无奈,又觉得糟心;既爱莫能助,又觉得恨得咬牙切齿;只想摇着男孩的肩膀,一直把他摇醒,摇到他终于肯长大懂事,再也不要轻易就放弃自己这宝贵的生命。
趁病房乱作一团的时候,薛其正抬脚偷偷溜出来。这几年,除了管理医院的本事之外,好像鞋底抹油偷偷溜的功夫也格外的上涨,反正应酬这块儿他就这样了,始终处于边缘化的一个人。当他双手斜插在藏青色风衣的口袋里,悠闲往心胸外科的病房长廊走的时候,看见那个徐医生,正坐在长廊中央的长椅上,头微微低着,右手握着他的手机,手指在触屏上快速点击着,而眼睛凝神盯着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嘴角轻轻上扬。
到底这是怎么了?薛其正觉得纳闷,每次明明很不在意嘛,那人的一举一动偏偏又尽收眼底。好像自己又存着几分心似的。这么想来,忍不住掉转脑袋刻意地朝正沉迷于自己世界的徐医生瞟了那么一眼。
就一眼而已,可巧了,徐冉刚刚扬起头,一下子撞见两道幽深见底的眸光,徐冉怔忡之际,薛其正忽然碰见徐冉茫然的眼睛,失措地扭转头,咣当一声,正撞在了心外长廊宣传栏的栏框上,换来院长大人压抑的一声闷哼。
徐冉裂开嘴,没绷住自己情绪,咯咯笑出了声。院长怎么能听不见来自背后的恣意笑声,狼狈地夹着尾巴迅速逃遁了。
真的太好笑了,原本徐冉并不确定院长同志刚刚投向他这块的视线是朝向他的,可目睹院长的慌不择路,徐冉终于明确了自己方才的恍惚真的不是臆想,可是,他再也不会以为薛院长的偶然注意,是来自他本人的魅力使然。
看来,这几个月的洗心革面,效果还不错。徐冉开始淡忘身外的一切,渐渐学会看自己的内心。终于摒弃了内心的浮躁,渐渐的内心达到一种安宁的境界。徐冉察觉到发生在自己内心的改变,不禁在心里给自己小小拍了一下巴掌。
大约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主任拍拍徐冉的肩膀,“过来。”
徐冉站起身,低眉顺眼跟着主任的步子进了主任办公室,顺手关了办公室的门。
主任把自己丢进豪华转椅里,一手转着手中的笔,一边扬着眉毛问,“今天的事,你说怎么处理?”
头疼啊,这小子,别看就一小小的实习医,犯得着他一个大主任管吗。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子,钟教授吩咐过了,多给锻炼机会;副院长叮嘱过了,要多多磨炼,最好让他多多吃点苦头;院长还干脆发话,金旭日医师难搞是吗,好吧,那个徐冉交给他吧。
一个家里三个当家的三种不同态度,搞得主任一个脑袋两个大。薛氏不同国营医院,院长无须顾及太多上面的想法;一句话,院长就是天。他揣摩着圣意,觉得薛院长打得算盘就是让徐冉知难而退。那么,今天这事究竟符不符合叫他走的契机呢?
主任暗自思量。
他还在纠结,开罪院长和开罪钟凡心,那边事大。还在考虑是该讨院长这边的巧还是讨钟凡心那边,徐冉挠挠头,说了一句,“罚钱?主任你是知道的,三个月试用,没奖金也没劳务的,您就多批评多指教,我一定特别特别虚心接受批评。”说完,摊手,眨眼,一副特无辜特一清二白的摸样。
死猪不怕开水烫。主任头痛了。最怕这种牛皮糖,打又打不烂,嚼也嚼不碎,摆哪儿都是放着碍眼,可是,这小子会不会是那种深藏不露的?
难说。一开始接触徐冉的时候,主任看看他的履历,撇撇嘴,直接把小子撂下了。不就一三无人员嘛,无文凭无资历无从医经验,说不好听的就是,一辈子至多能混上个住院正式医算不错了。后来审查病历,发现一本病历,病史写得简明扼要;病案分析思路清晰,逻辑严密;字迹刚劲有力;治疗方案一目了然,层次分明;主任读着厚厚一本病历,心情激动的他特意仔细辨认了一下医生的签名----徐冉。
好多年没看过如此丝丝入扣的病历了,好病历对于他来说,犹如一篇精彩纷呈的好书,叫他手不释卷流连忘返,说这是职业病也好说这是一个人的牛角尖。这叫主任不禁忍不住首次对那个叫徐冉的年轻小子刮目相看,而真正叫主任侧目的是在抢救过程当中徐冉显示出的机敏程度,还有那小试牛刀的漂亮身法。
其实,不过是想找个机会试试金旭日的应变能力,没想到中途却杀出个徐冉,这叫主任情何以堪呐。况且,若不小心,某一天你发现你把金子当了沙砾,沙砾当了金子,这两点的任何一点都需要人去消受,主任现在需要消化的时间和空间。
可尚且还如鲠在喉时候,这小子又上演这一出,主任大人都快觉得自己要消化不良起来。正在这个叫主任好生犯难的当儿,他接到一个特别的电话。
第 24 章
“嗯,好,好。”主任边对着电话那端恭恭敬敬地点头,情不自禁的哈腰,边不断嘴里说着是,好,好。
一望而知是来自上面的电话。徐冉还怀疑是有关自己的,否则主任不会一边一脸的献媚,一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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