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毕业的么?”陶林赶紧追问。
“哈?这么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哇,我又不是从小就和他认识的……”电话那头的人事小姐困惑地说。
“您能不能把他入职时的履历表调出来看一下?”陶林现在的精神状态完全可以用“走火入魔”这四个字来形容。
“不是、你要我找他的简历出来是没问题,问题是不会有哪个工作的人在简历上写自己是哪个幼儿园哪个小学毕业的……这个事估计只有他档案里才有记,但是如果没有正当的手续批准,个人档案我是没有权力拆开来帮你查的!”人事小姐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而且你这么在意这个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本人呢!”
陶林一愣,老实道:“我跟他不熟。”
那头也没声了,估计是愣了一下。随后人事小姐大声说:“那你跟我熟吗!这样打电话来追问我!”
于是陶林再次被人怒撂电话。
他颓然地坐回地上,感到一阵脱力。杨言,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名字。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可能小胖和那个人只是单纯长相比较相似而已?会不会种种不适都只是因为中暑了?
陶林试图这样说服自己,可是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他用力站起身,去厨房的饮水机前接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干,却仍然焦躁不堪。
回到自己黑暗的卧室里,躺在床上,陶林脑内一片混乱。他首先想到跟陶醉商量,然而以陶醉的性子,估计会直接杀到电台里去把小胖揪出来,万一小胖真的就是那人,恐怕陶醉又得把人打出个好歹来……想到可能的后果,他最终还是没在手机联系人里陶醉的名字上按下通话键。
陶林第二个想到的求助对象是母亲。她身为电台元老,小胖那一拨人当初据说也是她亲自带出来的,请她去问问小胖当初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应该不难。然而母亲估计是不肯帮自己这个忙的。先前陶醉带人砸了花店,事后被她臭骂了好几天,说害她又欠公安局长的人情了。这回如果实话跟她说了,她肯定往死里鄙视自己,断不会再帮他半分半毫。毕竟当年那场风波是她一个人力挽狂澜——准确地说应该是力“压”狂澜,如果时隔十几年再求她去解决同一件事,她得气死。
思来想去也没个好对策,陶林只好当今天发生的事是场噩梦,打算自己慢慢挺过去。如果小胖真就是那个人,那自己之前一直以来对他的迷恋可真是要了命,以后还是不要和他牵扯上关系、就当生命里没有出现过此人才好。反正他也不知自己长什么样,只要自己不主动招惹对方,他们二人估计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陶林在微博上取消了自己唯一的那个关注,并且把浏览器主页也换成别的网站,打算从此弃用微博,并再也不听娱乐台的节目。
这天他没有吃东西的胃口,洗了个澡就睡下了。然而当天他就做了恶梦,梦里是他当初花了很长时间才渐渐忘掉的场景。从梦中醒来,他只感觉浑身冰凉,一摸枕巾上湿漉漉的,不知是冷汗还是眼泪。
第二天他就病倒了。发起了低烧,毫无食欲。最糟糕的是当年那种随时来袭的恐惧感又占据了他的内心,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个凄惨的场景,耳边也重复响起那些人嘲笑的声音,像是在暗处嗡嗡作响的蚊蚋一样挥之不去。陶林拼命告诉自己这只是昨天中暑带来的后遗症,歇一天就会好的。可是到了周一,烧完全没有要退的迹象,他甚至出现了幻听。
意识好像离他远去,过去的两天大都陷入一种半睡半醒的、几近昏迷的状态。卧室仿佛不断延伸,原本不算大的四方空间变成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他能感受到的,仅剩身下的床,和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手机而已。不论是睡着还是醒着,当初的种种一直在他眼前重复播放,就像设定了自动循环的幻灯片,他找不到停止的按键。
将他从幻觉拉回现实的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他颤抖着按下了通话键,将手机拿到耳边,说了声“喂”。
“陶林你怎么还没来!还有十分钟就八点了!”原来是导播打电话来质问了。
“……对不起……我现在发着烧,很难受,恐怕得请几天假才行……”陶林强忍住阵阵恶心,虚弱地答道。
“什么?要请假你不早点请,你现在才讲,我们怎么办!整点新闻还能让其他人代替,那点歌台我得找谁顶啊!”急性子的导播在那头骂了开来。
陶林已经没有力气再应付他了,顺手挂了电话,随后又陷入谵妄。
等他再次醒过来,发现眼前是过分明亮的白色灯光,刺激得他眼泪直流。
“喂,陶林!你醒了?听得见我说话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很重地往脸上拍了一巴掌,疼得他直皱眉。
“……哥?”他看见了一脸焦急的陶醉。“你来了?……不对啊,我的灯不是白色的,是黄色的才对啊……”
他刚说完,又被陶醉拍了一巴掌。
“你烧糊涂了?这不是你房间,是医院病房!”
“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个身穿白衣的人已匆匆走至他们面前。
“大夫,我弟他好像烧得神智不清了!”陶醉臭着一张脸对为首的主治医生说。
“哟,这不是醒了嘛。我就说没什么大问题,本来他体温也不算高,就是一般的低烧,但估计他一个人在家没吃没喝,体力不支加上轻度脱水,所以就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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