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我倒想劝你进革命党呢。”
李顺一听这话就被噎住,瞪著高宝贵说:“好嘛!我还没劝你降了朝廷,你倒劝起我来了!”高宝贵不置可否,只冷冷的看著李顺。两人对视了良久,蓦的对著大笑了起来。
李顺笑的直咳嗽说:“大师兄,朝廷的气数还有多久,谁不清楚。不过这时候,握了军权就是自己的。再说,我们北洋这一支,都是汉人,和满人那一系离的远著呢。要我说,你也别去革命党,留在这里算了。我好歹是镇统,这点小事我还摆的平。”
高宝贵终究是被用了点小刑,他转了转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说:“各为其主,你就算不是为朝廷,也是为袁世凯做事。我七年前在南方被革命党的孙先生救下来,也不会替别人做事。现在落你手上,我随便你处置,就是放了跟我一起的这两个人,革命党本来人就不多,尤其是在北方,要不怎么把念头转到了你这一万人身上了呢。”
李顺点了点头,从刑房的柜子里找出金创药说:“甭说了,你们三个我回头都放了,走得越远越好,以后也别来打我这—镇的主意。大师兄,这次放过了,以后别怪我不留情。”
高宝贵伸著手腕让李顺替他上药,点了点头说:“李顺,你这么些年也历练出来了,想不到我们这些说相声的,今天倒成了军人叛党,师傅要知道了,非气死他,没一个是干正经本行的。”
李顺一边上药一边笑著说:“师傅早被四师兄接去西安了。这双簧有二师兄呢,他跟天桥,那可有名了,你没去看?”
高宝贵‘哦’了一声,惊讶的问:“我这些年都在南方,什么都不知道。这才进了兵营就被人给卖了。对了,你不是一直跟天津吗?倒是一直有心,还打探著师兄弟的下落。”
李顺嘿了一声说:“那个举报的是你们自己人?这吃里扒外的,我回头找茬替你打发了。师傅的事儿,哪是我打探出来的,是庭玉一直上著心呢。”
高宝贵一听更奇怪了,问起李顺和温庭王的事。俩人在刑房里聊了两个多时辰。一直到副官耐不住过来瞧,李顺才叫人把高宝贵和另两个革命党关在一起,严令了不许提审上刑,又听了几件公事,转回了自己家。
李顺才一进家门,就看见院子里拼了两张桌子,上面搭著一条长凳。温庭玉穿著一身棉衣,脚上绑著跷,站在长凳上竖起的砖头上,两只手翻来覆去的做著手势,眼睛专心的随著手转来转去,根本没看见他进来。
李顺一看见就急了,走了两步上去就说:“你玩得这是哪出?哪有这么干的?摔著怎么办?”
温庭玉乍听见李顺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停下手看著李顺,笑了一下就要跳下来,吓得李顺连忙伸出手接住,把他给抱了下来。
温庭玉捶了李顺几下就下了地说:“常二爷才走呢,他说我的身子,养到年底该能复出了。虽说勉强了点,但隔几天唱一次是绝对没问题的。我现在不练起基本功,回头就都荒废了,光有嗓子有什么用。”说著又小步移著在李顺身边走著小圆场说:“这砖头是我从小站下来的,我十二岁那年就能站到那么高了,要不怎么被选出来了呢?十四岁的时候我能站上一天,可现在才站了一个时辰就累了。”
李顺心疼的拉住温庭玉说:“都练了一个时辰了?你也忒勉强自己了,这练功也得慢慢来。”说著又摸了摸他满头的汗,看著他身上的棉衣说:“大夏天的,你穿什么棉衣?”
温庭玉笑著把头上的汗蹭在李顺的衣服上说:“这夏天穿棉衣练功是规矩,冬天还要穿单衣练呢。我现在身子不好,只能练练站跷。这圆场我走不了几圈,你看这才走几步就出了那么多汗。”说著就要解衣服。
李顺忙握住温庭玉的手说:“进屋再脱,出了那么多汗,回头著凉了,你还练什么功?”说著又听温庭玉问他:“顺哥,你过两日把你那套拳数给我好不好?”
李顺一怔,点了点头说:“你学圈干嘛?唱戏还学什么功夫?再说我那点东西都是天桥玩把式活的教我的,忒上不了台面。”
温庭玉笑著说:“我前两日见你打拳的时候就觉得你那套举能进戏,以前我也跟别人学过,总觉得没你那套漂亮。倒是说了,你那才叫花拳绣腿,倒能上战场。”
李顺笑著抱起温庭玉进了屋说:“那是打给你看的,上战场能杀一个是一个,谁用那套拳?徐营统数我的那些东西,可都难看著呢。不过你要想学,等你身子好起来我教你。你看看你,身子还没好全呢,就想著做新戏了。”说著就把他放在床上,蹲下身子替他解跷。
温庭玉一边脱棉衣一边说:“要复出,怎么也得拿出点新东西来,不然一准被人比下去。看看程秋君,原本没我红的,如今他倒成了京城头一份了。”
李顺拿了水盆过来替温庭玉擦脸说:“复出是复出,你身子要紧,以前就是要强,怎么都不肯休息,偏喝那些逼中气的药毁身子。这次你就算要重新开始练功也得有个度,别老想著强出头,爱听你戏的人自然会捧你。再说,如今我跟你身边呢,你就算不想唱,也有我养著。”
温庭玉点了点头,握著李顺的手说:“顺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不爱我唱,我……我……”
李顺看温庭玉不甘心的样子,笑起来说:“说什么傻话呢,你不唱,多伤二爷的心,他费了那么多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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