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偶尔总会发作一次?
她还在想着,只听身旁的宇文飞一声大吼:“风千雪!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问话?我在问你,婉月她怎么了?”
风千雪这才回神,看向那一脸惊慌愤怒的人的面孔,有些抱歉的答了一句:“她中毒了,是江湖毒针‘一鸠红’。”
一鸠红?
宇文飞突地呆愣半晌。
他不是南陵国人,他不知道这“一鸠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毒,可看风千雪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容易就能解的?
“我并不知道这‘一鸠红’该怎么解,我只是封住了她全身各处的穴位,让毒素不再扩散。而我刚刚也只是用内力暂时麻痹那个毒素,让它在短时间内无法正常发作。可真要解毒,就只能依靠太子殿下了。”她说着,又往南炎睿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见他忽的从湖面一跃而起,似是要往殿外疾疾飞去。
她猛地起身,也朝他离开的方向飞驰而去,可他转眼却消失在宫殿外面的楼宇之间,让她怎么也无法寻到。
他去哪了?
她落在永和殿门外的一处空地之上,重重把守的士兵似乎并没有发觉刚刚有什么异样,依然如墙一般的屹立在宫殿四周。
此刻的她,早已是脱下了那大红霞帔,只穿着当时花婉月给她换下的藕荷襦裙。而她的脸,除了眼睛仍是那乌黑的深沉之色,其他的,都还是那迦兰国的公主之貌。
不过好在这宫内暂时还没有人认得她,以至于那偶尔行来的宫人见她亦是没有打声招呼,视若无睹的擦肩走了。
她也不好向那些人四处打听太子的着落,也只能自己在四周找了一圈。
没有,还是没有……
夜风忽然狂躁起来,本来一早好好的天气,到了深夜似乎就又要变天了。永和殿外虽然依旧属于太子东宫,但茂盛的树木却比殿内还要多出许多。
此时在一株枝叶茂密的大叶榕下,暗红的身影被周围的树叶遮得严实。
南炎睿本来一直在用剑气撑着,可没想刚那一瞬,他看见了她在湖边忽然冲出的身影。虽然那时的她穿着别人的衣服,脸也不是原来的脸,然他知道那就是她。
他怎么能让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今晚,初一。
是的,自从他尝过了一次她的血,他的发作,已经从每月一次,到每月两次了。
初一、十五。
一个月缺,一个月圆。
“南炎睿!”
突的,他听见不远的树下有她的叫唤。他即刻又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存在的气息被她察觉。可是……他又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紫荆香气……
“南炎睿,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风千雪不知怎的就来到这树林之间,她似乎隐隐有一些感觉,他应该就在这里。
于是她一边喊,一边抬头张望,看树上会不会有他的身影。
南炎睿此时所在的树干倒还粗大,可随着她离自己愈来愈近,她灵敏的鼻子,应该很快就会嗅到了他。正在思考下一步的动作,忽的,树下又行来了另一批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三更半夜出现在东宫之中?”
原是夜巡的士兵发现了林中异样的动静,所以跑来询问了。
风千雪本想称名道姓,却一时想起自己如今还是那迦兰公主的面孔,可又不想在此处声张,便也只好谎称自己是随迦兰公主入宫的贴身婢女,因为迷路而误入了这片树林。
那些士兵似信非信,绕在她身旁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今天进入东宫的人中,似乎没见有你这么标致的婢女在内。”这听着不像是在夸赞,更不像是在调戏,而是非常严肃认真的在怀疑。
风千雪不由暗叹这东宫内的太子护卫居然能严谨到这一程度,才想再换个说辞,忽然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而这一次,却让她听着身心放松了下来。
“她是本王的师妹,中午的时候和本王一起入宫的。怎么,你们确定每个进出的人都看得仔细了么?竟连和本王一起进入的人都没有看到?”
众人齐齐回头,看见是七王爷,即刻行了个礼。
“原来是七王爷的人,末将们许是真的走眼,并未注意此女随王爷一同入内。末将们这就告退……”之前说话的士兵一听夜洛尘如是说,竟也不再怀疑。
真是狗眼看人低啊!风千雪心中忿忿。
那些兵总算走了,而风千雪也因此中断了继续寻找南炎睿的去向,走到夜洛尘身边,不解的问:“师兄,你认得出我?”
她指着自己的脸,难道她的易容出现破绽了?
夜洛尘倒是笑:“认不出,也听得出吧!”
她这才醒悟,原来是自己的声音暴露了身份,于是也莞尔一笑,随他一起走出树林。
仍然躲在树干上的南炎睿却也像是松了口气,而先前身体的那阵蚀骨的痛亦是渐渐平息住了,额头的冷汗也随着风吹而干了开来。
他又再次熬过一回。
风千雪和夜洛尘一同跳入了永和殿内,撕下面皮,她边走边和夜洛尘简单说明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然后和他一起来到了西厢花婉月的房间。
夜洛尘听完她的叙述,才明白缘何今天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本来他还担心她会因为今天的婚宴而伤心难过,可见不到她,他也便一直留在了这东宫之中,不曾离开。
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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