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咳嗽几声,脖子上已经被架了几把雪亮的剑,衬得她嘴角鲜血越发嫣红夺目如三途河边的彼岸花。“当然无妨,当初送我来的时候便说了交由你们处置。反正战事初平,父皇不会因为我这颗废棋而开战。反正他这一生多的是女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咳咳…呵呵…”她笑,笑出了眼泪,笑出了这十七年光鲜生命背后的心酸愤恨以及无奈悲凉。
“凤君华,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最可怜吗?是,你是倒霉,倒霉有那样一个出生,倒霉生在那样一个王朝,倒霉一出生就活在别人的算计你。可是那又如何?即便你貌丑如鬼魅,即便你嚣张跋扈无恶不作,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护着你。你委屈,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哄你开心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可是当你怨恨怒骂的时候,却从未想过别人的苦衷和委屈。是,自古无情帝王家。皇室之人,向来如此冷血无情。便是…便是对自己的亲生子女也可以毫不犹豫的除去。”
她闭了闭眼,无声吐出一口血,也懒得去擦,仍旧盯着凤君华,眼神嘲讽。
“你以为你的那些敌人是怎么来的?那是因为你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多到让人不得不嫉妒,不得不愤恨。所以那年…”
“所以那年我偷盗定魂珠,是你引来的暗卫?”
凤君华面色清冷,她早就有所怀疑。她知道定魂珠不好偷,必定防卫重重,所以一直很小心翼翼,没想到不过刚一接近那个地方,就被发现了。现在想来,定是明月清报的信无疑了。
明月清轻笑一声,“你很聪明。”
她又看了眼云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又勾起淡淡讥诮的弧度。
“不过你很幸运,即便没有五皇兄帮忙,他大抵也会出手的。”
凤君华看向云墨,当初他既然注意到了她,会跟着她也不奇怪。
“知不知道那些年里,其实我很后悔。”明月清又看向云墨,眼神里不知是爱还是恨,亦或者是得不到的不甘以及隐隐的决绝。“当年只要我喊一声,所有人就会发现她,也会发现你。她会以为是你害她,以她的性子,定然是将你视作仇敌。”她又笑了笑,“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但是十多年前的南陵,你的手还没伸到那么远。况且那时你应该并不知道她会去偷定魂珠,所以即便你再有完全之策,在南陵皇宫,也是无法护她周全的。当然,你可以暴露她的身份。可那样的话,慕容府都会被灭门。”
云墨不说话,眼神依旧冷而淡,握着凤君华的手却紧了紧。
“可我没那么做。”她面色苍白容颜虚弱,惨笑一声,道:“因为那更大的可能是,东越会和南陵为敌,我…我和你…”若东越和南陵开战,她便再也没机会嫁给云墨了。所以,为了这唯一一点点不和他成为敌人的可能,她放过了一次可以除去此生最大情敌的机会。
凤君华不说话,第一次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明月清。说她肤浅,其实她很聪明,更甚者超过凰静芙和颜如玉。说她为了男人疯狂,她的确做过那些事。然而她又是那般理智,永远能看到更长远的利益。待到有一天,她发现这样的等待也已经变成了绝望,她便死心了,放弃了,想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明氏皇族的子女,一生悲哀。
她知道,明月清之所以能被明若玦拿捏在手心,除了皇后受制于明若玦以外,她身上应该还被明若玦下了毒。属于皇室之中最狠最浓烈也最惨痛的毒,只有历代帝王才有解药。
明月清不想死,她的情敌还没死,她怎么可以死?她不甘心被利用,她恨自己的父亲和兄长,所以她想要报复所有人。上次的开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虽然她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今天,她终于在沉默了一个月以后,爆发了。她要用自己的命,和她同归于尽。
她死了,东越南陵深仇结下,天下战争再起。
这个女人,她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云墨眼神依旧淡漠,只说了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上前一步,掌风已经笼罩而下,很快明月清就会死在他手上。
明月清仰头,这一生最后一眼,她希望能记住他的容颜。
下辈子…
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这个人。
可是,她不要死在他手上。这辈子她唯一所爱的男人,她怎么能死在他手上呢?
不可以…
所以她抬手,一掌劈向自己的天灵盖。
“不要…”
凤君华飞身上去,云墨忽然眼神一厉,发出一掌,眼前光影错乱,所有景物刹那一动如星河流光。他面不改色,一挥手将那些幻想打破,另一只手拉过了凤君华。
再看明月清,已经消失了。
空气中传来有人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都说云墨心思似海深沉,做事从来天衣无缝。老夫倒是要瞧瞧,今日走不走得出东越。”
云墨也轻笑,“前辈怕是走不得。”
声音一落,忽然迎面无数光晕洒下来,化为铜墙铁壁,将这一方天地重重笼罩,挡住了去路。无数光晕错乱,只看得见人影晃动如鬼魅,却无论如何也飘不出去。
云墨也不动,“颜家天罡七十二人,不知晚辈的阵法可够前辈看上眼?”
“生死阵!”
那人似乎微微惊异,而后再开口声音带上几分欣赏。
“小子,的确有点本事。不过…”忽然地上爆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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