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裔笑笑,握住她的手,难得的没有再开玩笑,神情温柔而绵软。桃花眼里情谊漫漫,像丝绒般寸寸入心。
他们俩可不像凤君华和云墨,整天就缠绵悱恻耳鬓厮磨一副永远新婚甜蜜的样子。两人性子本就属于比较开放而洒脱的,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拌嘴,活脱脱一对冤家。成亲了孩子也生了,可有句话说得好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两人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丝毫没有因为婚姻有所拘束。该拌嘴的时候还是得拌,该讥讽的时候照样不客气。就连夫妻敦伦之事,两人也会争执不休。总之,两人就是一对活宝。虽然彼此情意深重,但相处的方式却和一般夫妻大相径庭。
凤含莺原本性格有些跳脱,当然,那是除正事之外。以前她觉得和云裔八字不合,两人见面总是习惯性的互相埋汰讥讽,做夫妻了也一样,这种状态一点没有有所缓和改变。
凤含莺在家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女王,云裔看着吊儿郎当,却也是个宠妻的,再加上当年生云亭的时候,他看着她那般痛苦,也心疼,所以什么都让着她。当然,凤含莺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儿。她也就和云裔唱反调而已,换了别人,她可没那闲工夫。一句话,那是夫妻情趣。
所以成亲近三年,云裔如此温情脉脉的时候少得可怜,弄得凤含莺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今天怎么了?怪遭遭的,不会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后面一句话纯粹就是为了化解尴尬的。
云裔失笑,“看来还真是不能对你好,一对你好你就得意了。”
话未说完他立即啊了一声,原来是凤含莺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云裔皱眉瞪着她,她不凉不热道:“不对我好,你还想对谁好?”
云裔一噎,打算终止这个话题。叹了口气道:“小莺,我没跟你开玩笑。这次我去龙城,大约好久都不能回京。龙城…”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神情却是少有的凝重。
凤含莺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异样,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对了,姐夫离开兰城后去了哪儿?他这时候不该去欣城么?”
云墨去了哪儿?他去了雪山。
这几日他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想起前段时间天机子说的话,便越发担忧。他要找到症结所在,不然这样盲目的等待也不是办法。
天机子仿佛早就算到他会来,神情没有丝毫异样,只是叹息一声,眼神里有某种知晓命格却无法改变的怜悯和无奈。
“我不是让你陪着君儿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墨沉吟一会儿,眸光有一种沉静后的深沉。道:“爹,您当真算不出青鸾的生死劫么?”
天机子不慌不忙,“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如何帮她渡过这一劫。”
“若不知症结所在,如何破劫?”
天机子知晓这个徒儿兼女婿的男子并不好糊弄,只是笑了笑。
“当年她历浴火劫和情劫的时候,你不是也帮她渡过了?你是她命中贵人,无论她遇上什么样的劫难,都会因你而止。”
云墨没有因此而放松,目光更为深沉,忽然换了一个问题。
“爹,上次您为什么阻止我杀洛水兮?她和青鸾的劫有关?”
天机子顿了顿,看着他平静似随意的神情,终究只是长长一叹。这个徒儿心思太过深沉,今日他既然来了雪山,有些事情若不得到确切的答案,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摇摇头,“不是君儿,是你。”
“我?”
云墨眸光微动,笑了笑。
“我不明白。”
天机子没回答他,只是淡淡道:“总之你记着,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杀她。”
“如果她伤害青鸾呢?”
“那也不能杀。”
天机子语气平淡却十分坚决,直直看尽云墨的眼睛。
云墨瞳孔微缩,眼底浮现浅浅涟漪。天机子虽然淡泊名利乃世外高人,但对唯一的女儿却是十分疼爱。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能说出这番话?
“爹…”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天机子闭上眼睛,一挥袖,缚魂绳落入云墨手中。
“我将缚魂绳给你,但你要切记,洛水兮不可杀。你可以锁住她的魂灵,将她封印,但不可伤她性命。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可以。”
云墨捏紧了那缚魂绳,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天机子坐着不动,“前世债,今生还,终究要有个结果。”
云墨眯了眯眼,却没再说话。
天机子静默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看着他。
“你已经知道了吧?”
云墨还是不说话,神色似被白雪朦胧覆盖,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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