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是孙姐,”陈墨亭说,“孙慧。”
孙慧是业界有名的工作强人,意则对陈墨亭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孙敬寒暗自松了口气,也从中得到了些许安慰:“她亲自带?”
“不知道,下次谈的时候我会确认。”陈墨亭回到桌前,“不过,意则要像天鸣这样随随便便更换经纪人,现在确认了也没用。”
“天鸣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孙敬寒笑了笑,“分成比例满意吗?”
“还算满意。”陈墨亭瞥见他手指连接处的血痕,“手怎么了?”
孙敬寒掌心朝下扣在桌上就是为了掩饰伤口,被他看到,手指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没什么,擦伤。”
“我们成熟稳重的孙哥也有这种时候。”
孙敬寒虚握起拳头:“签几年?”
“初步说要签八年。”陈墨亭随他转移话题,“孙哥有什么建议?”
“谈到五年或者六年比较好,时间再长容易限制发展,太短了没法充分利用意则的资源,也让人觉得没诚意。”孙敬寒拿出烟盒,颠出一根烟,叼着点燃,“意则的野心都在影视剧上,其它来钱的渠道不怎么愿意涉及,是好事也是坏事。你现在片酬低,可能要苦一阵子,不会太久。”
“对我这么有信心?”
“影帝看好的人不会有错,只是缺一个好机会,比如当初跳槽去乔征工作室的话……”
陈墨亭耸起眉心看着他笑,孙敬寒也想到他当时留在天鸣是为了自己,吐出一口烟:“以后你和乔征的交情摆到台面上,对你有信心的人会更多。天鸣最辉煌的时候已经过去,孔东岳不再是动动手指就能整治任何人,离开就安全了,他不会费心找一个小人物的麻烦。”
陈墨亭有一丝动容,一闪而过,未被察觉。
“这几天我就联系意则的人,孙哥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我去年还是个小经纪,没高明到能指点意则,”孙敬寒站起身,“不过有一条建议是通用的,经纪人始终是为了从艺人身上获益,别跟他……我们交心。”
“孙哥,”陈墨亭抬头望着他,“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剩下的几个月也麻烦你了。”
“都是份内事。”
孙敬寒转身走出会议室,向迎面而来的同事点头致意。他了解陈墨亭,知道在他年少世故的掩盖下是天生的傲慢,既然被毫不留情地甩掉,就不会放下身段挽回,等这一阵失落平复他就会想清楚,这段所谓的感情不过是近水楼台的饥不择食。
有意则传媒搭台,加上他的运气和实力,很快就可以独当一面,眼界更宽,野心更大,迷恋他的人越来越多,诱惑会越来越强烈,选择的余地也越来越大,然后他会纵容一个人爬上他的床,再然后便从侥幸而为到习以为常。
孙敬寒并不认为这是与这个圈子同流合污,相反,这是这些长着漂亮脸蛋,承受着普通人百倍压力的艺人们应得的。
陈墨亭应该不会像秦浩那样,硬要把不甘当作一往情深,还要反过来怪他绝情。
所以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陈墨亭目送孙敬寒走过拐角消失在视野中,起身走到他刚才的位置背对窗户坐下,捏起扔在烟灰缸里的大半截香烟,稍一迟疑,含住湿润的过滤嘴。
☆、21
为了争夺十月票房,片方做了种种努力将《孙仲谋》的首映时间争取到九月末,电影宣传的启动随之提前到六月,沉寂近一年的陈墨亭借助电影攻势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预热发布会、综艺节目、网络纸媒的专访,一时间媒体上都是他的影子。
他的工作越来越多,孙敬寒跟他的接触却越来越少——电影宣传期间的经纪权签在片方手里,这一系列安排没有一个是孙敬寒经手,也就用不着他来跟陈墨亭对接,顶多通过电话确认一下目前的情况,尽经纪人最后的本分。
唯一一次相遇,陈墨亭正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疾步赶场,只来得及四目相对便匆匆擦肩而过。
陈墨亭与天鸣文化不合的传闻此时已是沸沸扬扬,他最初几年受到的冷遇和近年来的大起大落有了多个版本的解释,说他攀附天鸣高层成为内斗的牺牲品,说他被女富豪包养不屑屈居天鸣,说他知道什么□□敲诈了一大笔钱要自立门户,还有更肮脏的揣测,里里外外跟“潜规则”三个字脱不了干系。
这种毫无根据流言必然有幕后策划者,乔征要增加电影关注度、意则要高调纳入新人、天鸣需要与陈墨亭解约的合理借口,但乔征和意则不可能通过诋毁陈墨亭来达到目的,天鸣也不会把自己搭进丑闻。孙敬寒考虑再三去咨询公司法务,得到的回复却是天鸣懒得追究,也不会为一个即将解约的艺人打官司,孙敬寒出师无名,只能放任不理。
事情发展到最后,居然真有娱乐主持把这个问题半开玩笑地放在了陈墨亭面前。孙敬寒对访谈的脚本一无所知,网络直播到此处,整个人都凝固在电脑前。
陈墨亭却并不意外:“我知道啊,所有版本的传言我都看过,没想到我在大家眼里这么老少咸宜男女通吃,就当是对我个人魅力的变相肯定了。”
主持人笑道:“不打算澄清吗?”
“那多没劲。”陈墨亭耸起眉心,“连我自己看着都挺有意思的,其他牵扯进来的人好像也没什么损失,至少在传言里都是他们占我的便宜啊。”
他身体靠在椅子里,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全身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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