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鄠再次回想上次庐儿的那个情绪复杂的眼神。庐儿究竟是嫉妒她什么呢?美貌吗?不能吧,以前的烟芜不敢说,但至少现在老大不小的颜鄠,看上去绝对没有庐儿水灵。可是,颜鄠真的想不到一个让庐儿来对付她的正当理由了。难不成,是为了争宠?颜鄠被火烤着,竟然打了个寒颤。
不得不说,颜鄠真相了。
颜鄠觉得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眼看就要在这里困死化灰了,不禁懊恼起来。既然不能用手触碰,干脆狠狠踢一脚,反正穿着鞋呢,不怕这么点热度,运动鞋这么结实,一时半会儿也踢不坏。
颜鄠打定泄愤的主意,狠狠向前踢了一脚。“咣”一声响,真的像是提到了玻璃上一样,虽然肉眼看什么都没有,可是那层屏障真真实实存在。
“省省吧,别费力气了。”灼热的空气里传了一个凉凉的声音。
庐儿现身了,整个人悬空着剩下轻微浮动,好似在热浪中沉浮。
颜鄠翻了个白眼,干脆省去了那种装腔作势的害怕和恐慌,也不问“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抓我”,直截了当地问:“说吧,你想要什么?”
庐儿冷笑一声,没有回答颜鄠的问题,自顾自地说着:“烟芜,主人从前对我也有过笑脸,可是自从你出现了,主人的眼里就只有你一人。我多期望他能将心分给我一点,一点点就好。可是,你一个人贪婪地独占主人的恩宠。明明是你无能,明明是你命数已尽,凭什么你的死亡要让主人承担后果。你一个小小的灯灵,何德何能让主人为你肝肠寸断。我从来没见过主人那样无助……那样……哼,主人为了你只身涉险,为了你几乎丢掉性命,你居然还有脸再次出现!你,你……你就该魂飞魄散!即使没有灰飞烟灭,能够苟活于世,你就该日日自责……”
颜鄠听明白了,原来真的是争宠……事情说起来跟烟芜本身没什么关系,可是庐儿这样主观臆断自我□□真的好吗?
“庐儿,强扭的瓜不甜,爱这种东西,强求不来。其实吧,我对赤鴳君没你想象得那么……”颜鄠说着酸不溜秋的话,心里一阵恶寒。
“住口!你是罪人!”庐儿怒吼道。
颜鄠被震得耳膜一疼。
“主人对你掏心掏肺,你居然如此负心!你扪心自问,主人真心待你,你呢!”
颜鄠被庐儿吼得怔住了,满脑子都是那句质问——主人对你掏心掏肺,那你呢?
那你呢?那你呢?你呢?你呢?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火势猛然增大,火焰一下子冒了上来,火苗似乎可以燎道脸上,吓得颜鄠瞬间慌了神。
颜鄠慌张地尖叫起来,火舌像是活了一样,向她涌来,想要舔舐、啃食她的脸和身体。
火光里,庐儿面目狰狞,笑得阴惨。可是,下一秒,庐儿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你可知你对主人的心……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才是最可怜的人……自己的心,自己都不知道……你对主人的真心……哈哈哈……”庐儿一边笑一边流泪,身影顷刻间消失在火光之中。
颜鄠被这熊熊大火吓得不轻,恍惚间听见庐儿最后的那句话,恍然大悟。
周身的火苗好像被什么隔绝了,自己丝毫感觉不到热量。颜鄠低头一看,手上的镯子正在发着幽光,散发着阵阵清凉。
莲心焚,连心者即焚。
☆、莲心焚(15)
19、
热度因为那个银镯子已经减退,可是颜鄠却感觉到心痛得难以呼吸。
她此刻最担心的,是陵光的安危。
庐儿,已经算是背叛者了吧。不知道庐儿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反叛,会不会对陵光产生影响,他会不会要挟陵光。
从庐儿让她不要白费力气的时候,颜鄠就已经醒悟过来这个阻碍着她离开的屏障是什么了。那便是结界,一种并不属于中国任何一家的法术,属于阴阳道。
颜鄠不担心自己此刻会有什么危险,她就怕庐儿对陵光是爱之深恨之切,此刻会不顾一切地报复他。
可是,不等颜鄠做些应对,庐儿的身影就消失了。
周身是晃动的火舌,但是自己身边好像真的有什么在保护她一样,那些火舌只是围绕在身边,却近不了身,灼热的感觉也被隔绝在外。
突然,火势骤减,颜鄠坐着的这朵火红的莲花温度开始下降,很快,莲花的花瓣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得意洋洋的大笑,颜鄠听到吓了一跳,听着听着,突然镇定下来。这张狂的笑声,可不就是白露吗?
颜鄠对白露的笑声,可谓是印象深刻极了。
从前陵光就常跟烟芜说,白露一点也没有女人的样子。四灵之间的关系淡漠,大多数时候不相往来,就像陵光失踪了千年,也没人发现。白露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难得去长灵殿一次,就是为了跟陵光要檀郎酒的方子。那是烟芜唯一一次见白露,然而唯一一次的见面,就让烟芜终生难忘,哪怕是如今的颜鄠,也对当初白露那余音绕梁的一连串笑声记忆犹新。
想不到,最先找来的,竟然是白露。
那声得意洋洋的笑声过后,就是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
庐儿被抓住了?
也难怪,庐儿纵然是千年老妖,也和上古神明的段位相差甚远,花妖诞生于千百年前,而四灵则与宇宙同生。
庐儿的脖子被白露用单手死死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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