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瘟疫传到了这里,有人被感染了,没被感染的都去逃难了。”江宁猜测说。
“不管怎么说,总之今天我们大概是不用露宿荒野了。”韩致远推开一扇门,门上灰尘簌簌而落,他还不忘回头笑着提醒:“这种地方,说不定山上还有狼。”
下一刻,一声野兽的嚎叫声远远响起,声音拖得老长,在寂静的夜里传开来,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江宁:“……”
韩致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差点没挂住。
江宁默默地走进屋子,月光从破烂的窗纸间照进来,可以略略看清楚房间的布置,房梁窗台上蛛网密布,到处都是灰尘,杂物凌乱地堆放在地上,箱笼大开,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当时走得十分匆忙。
窗下有一张炕,足够容纳两个成年人并排躺下,这时江宁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竭力叫嚣着累死了,但他还是先脱下自己的外套将炕面扫了一遍。
韩致远关好门,回过身来看了看,说:“就这样吧,先休息。”
江宁点点头,把外套干净的那一面铺在炕上,然后躺了下来,闭上双眼酝酿睡意。
过了一会儿,才感觉韩致远在他身旁躺了下来,左手臂可以感觉到人体微热的体温,不知怎么的,江宁心中竟然有那么一点尴尬油然而生,真是脑子抽了。
他东想西想了一会,思考着现在的处境,又计划以后的出路,不知不觉中,困意如潮水一般袭来,江宁自觉凭着惊人的意志负隅顽抗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扛住,兵败如山倒,干脆利落地投敌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带着朝气,在窗隙间肆意地射了进来,江宁才一睁眼,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眼泪差点没把持住。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捂着眼睛爬了起来,玛德,眼要瞎了。
江宁脑子迷迷糊糊的,打量了一圈陌生的屋子,到处都是杂物,几乎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了,他有些迷茫地半睁着眼,愣愣地瞅着,脑子里边一团浆糊似的,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看到身旁躺着的韩致远,江宁才有点儿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心如死灰,原来不是梦啊……
他坐了一会,便轻手轻脚地从韩致远身上临空翻了下去,轻松落地,推开屋门,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打量这个地方。
朝阳从东边慢慢升起,温暖灿烂的光线洒落一地,所有的东西在这光线下拉出了细细长长的影子。在江宁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整个村庄的大概。
村子不大,一眼望去,只有十来户人家,一条淙淙的溪流从村子中间流过,上面架着弯弯的石桥,因为村子的荒废,此时已经杂草丛生,无人管束的野草藤蔓放肆地到处攀爬,整个村子显示出一种无力的萧条凋敝,像一个垂垂老矣的病人。
村口立着一块石碑,江宁走过去,扯掉上面的枯藤,拨开荒草,看见石碑上刻着三个不大的字:小橋莊,小字部分已经被风雨磨平,看不清晰了。
他直起身来,望向远处,山峦重重叠叠,掩盖了他们来时的那条路。
江宁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一个佝偻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后面,浑浊的双眼由下往上看着他,直愣愣的。
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又一看,那只是一个老人而已,这才放下心来,默默吐槽,这种走错剧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一秒钟穿越到恐怖片么?
老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确认他的来历,然后就佝偻着腰身,背着手慢慢地往村子里走了。
江宁若有所思,看来这个村子并没有彻底地荒废,至少还有一户人留下来了。
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他一面想着,一面往他们之前借宿的那所房子走去。
进了屋子,韩致远竟然还没有起床的意思,江宁心中奇怪,居然这么能睡,他走上前去,明亮的阳光落在韩致远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绯红,眉峰微微皱起来,似乎有点难受。
江宁觉得有点不对,心里一紧,把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滚烫,且有些湿汗黏在手心。
发低烧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要是放在以前,就是两粒感冒药的事,然而现在,环境简陋,要什么没有什么,这个麻烦还真是大了。
江宁有点发愁,当务之急自然是退烧,他想了想,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好半天,终于找到一些稍微干净的麻布,到河边洗干净了,回来给韩致远敷在额头上。
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应该没有问题,江宁心里嘀咕着,死马当活马医吧韩总,看不出来挺强壮的一个人,身体竟然这么娇弱?
做完这些,江宁就出了门,他准备去找村子里最后的那一户人,不管怎么样,韩致远目前的情况都不算乐观,光靠物理退烧估计是没有什么用的,总要想想别的办法。
同时他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如果穿越回去了,一定要记得找韩致远重新好好讨论一下薪资的问题,毕竟自己在关键时刻是一个多么靠谱的下属啊。
所幸村子不大,不一会儿,江宁就找到了那个老人,他正背对着江宁,蹲在一小片菜园子里,仔细地扎篱笆。
说实话江宁心里还是有点慌,总觉得这个老人画风不太对,生怕他一转过来没有脸或者满脸是血什么的……
打住!江宁快被自己的脑洞吓到了,及时掐断了思维发散的翅膀。
虽然知道语言不通,但他还是准备试试,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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