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他们的车队已经到了城门口,正准备出城门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高声喊道:“站住!不能放他们出城!”
城门口一干出入百姓皆是回首,曾元化大喘着气,拎着袍角挤过来,指着江宁一行人,对那守城的兵士道:“千万不能放他们出城!”
兵士瞅了他一眼,颇有些不耐烦道:“你算哪门子葱?出不出城门由你说了算?”
曾元化却大声道:“这几个人刚刚偷窃了我们曾记茶行的货物,我已经报了官府,衙役这就来抓人了!”
此话一出,原本闹哄哄的城门口霎时安静下来,人群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江宁一行人,神色略带鄙夷,放行的兵士这下也有些不确定了,看了看面带微笑、神色自若的江宁,又看了表情急切的曾元化,狐疑道:“果真如此?”
曾元化表现得斩钉截铁:“自然如此,不信你看,抓人的衙役已经来了。”
他说着,指了指来的方向,众人纷纷引颈看去,果然有几个穿着公服,衙差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向曾元化道:“曾掌柜,人犯在何处?”
曾元化指了指江宁,恶意地笑道:“就是他们!”
几个衙差互相看了看,一个道:“那你们几人,就随我等往官府走一趟吧。”说着就要来动手逮人。
江宁这才开口道:“慢着,几位差爷,你们可有证据?”
“证据?”
江宁答道:“不错,没有人证物证,又怎么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就要抓我们?”
那几位衙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见着都答不上话,围观的人群顿时开始骚动起哄了,还有人喊道,是这个理,抓人可以,但是你们倒是拿出证据啊,就算是官府也不能白白抓人啊。
曾元化见势不好,立刻叫道:“我就是人证,物证就是在这车里!他们偷了我曾记茶行的茶叶,开箱一看便知!”
听到这里,江宁忽然笑了,对他道:“曾掌柜可想好了,若我这箱子里不是茶叶呢?”
“这——”曾元化一呆,他忽然想起来上回在余年粮铺看到的陈茶来,一时间倒有些不确定了。
江宁却不能放过他,直接道:“曾掌柜信口雌黄,诬陷我偷窃,我却不能白白认下这个罪名。”
他说着拱手朝城门口围观众人团团施礼,朗声道:“各位,我江宁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贩,但是祖宗有训,素来行得正,站得直,经商也是诚信为本,与民让利的,想必来过余年粮铺买粮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果然人群中也有认识江宁的,听闻此言,便扬声叫道:“说的是,江掌柜向来为人公正,我们大伙都知道的!必然是曾记在诬陷你!”
一时间竟然有不少人出声应和,这个时候,从众效应便出来了,就算是一些不认识江宁的人听了,有人觉得这个江掌柜口碑不错,也有人觉得曾记茶行平常行事太过可恶,于是出于各种心理,都纷纷出声为江宁说话。
曾元化却没想到就算是把官府的人搬来了,竟然还拿不下这个毛头小子,眼见着事情变得棘手了,他额上顿时冒起了冷汗。
他忙着擦汗,江宁气定神闲地道:“那么曾掌柜,你还是执意认为,我这箱子里装的,是从你曾记茶行里偷窃的茶叶吗?”
曾元化这下子骑虎难下,被江宁逼出了一头汗,他伸手抹了几把,不信邪地暗道:他说这些不过是想唬弄我罢了,上一回也是,难道一样的招数他还能耍两次不成?
想到这里,曾元化一咬牙,道:“这箱子里,确确实实装的就是我们曾记的茶叶!”
“既然如此,”江宁笑了笑,摇头道:“那就打开箱子,给曾掌柜瞧瞧好了。”
他一挥手,随车的几个青壮汉子便去解开了捆箱子的麻绳,开箱一看,箱子里堆满了小小的粗布袋子,一袋一袋的,不知其中装的是什么。
曾元化见了,登时大喜过望,嘴里兴奋叫道:“果然如此!那些袋子里必然装的都是茶叶,抓住他们!”
“曾掌柜慢着,”江宁忽然伸手拿起其中一个小小的粗布袋子,微笑着开口道:“且让大家伙儿看清楚这里面是什么。”
他说完,便解开了扎袋子的细绳,慢慢倾倒,曾元化原本志得意满的目光登时充满了不可置信,那袋子里面倒出来的物事,根本不是茶叶,而是小小的石灰粒!
“这、这、”曾元化一呆,愣神道:“不可能……二百石茶叶……”
紧接着他疯了一般地扑到箱子上,扯开其他的小袋子,一袋一袋地打开来,无一例外地,里面装的全部是石灰粒,根本不是茶叶!
曾元化搜索了半天,无果,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垂死挣扎道:“还有其他的箱子!你必然是暗度陈仓,将茶叶尽数藏在了其他的箱子中。”
听闻此言,江宁无奈地摇头,道:“既然曾掌柜不信,那就都打开好了。”
于是整整八大口箱子,一一打开,箱子里装的全部是这种小袋石灰,根本不需要解开袋子了,只凭手感一摸便知,曾元化奋力地将几个箱子翻得底朝天,一片茶叶都没找到,反而撒了满身石灰,灰头土脸的。
江宁望着他狼狈的模样,悠然笑道:“曾掌柜可是找到茶叶了?”
围观的众人看明白了,顿时大声起哄,嘘声四起,曾元化气得一双眼睛通红,恶狠狠地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他然后便指着江宁道:“今日老子不管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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