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卿万里冷冷一哼,“装的倒是挺像。很高兴吧?”
“皇兄被困,情况危急。望父皇发兵解救。”卿落伏拜于地,单衣之中瘦弱的身子冻得微微颤抖。
“还用你说!”卿万里狠狠一拍桌案,“少在朕面前假惺惺!”
那个女人也最会这般惺惺作态假慈悲!卿万里不由想起当年与她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到最后,却换来她无情的欺骗。阶下这人也是深得真传,然而如今的卿万里已是一见他便怒火万丈。
“儿臣不敢。”卿落再次伏拜,“如蒙父皇恩准,儿臣请求前往边关援助皇兄,为父皇为晋国尽微薄之力。”
“放屁!”卿万里忍不住失态地大爆一声粗口,把案上奏折劈头盖脸全都冲卿落砸下,“找死!来人!给朕取金鞭来!”
卿落的身子不由一抖,即刻恢复平静。静静垂下了眸子,却不知自己又如何惹恼了父皇。
从那年开始,这金鞭便是整个皇宫中自己最熟悉的事物。卿落住在最偏远的景行殿,却坚持每日步行将近一个时辰到父皇宫中请安。遇上父皇不悦的日子,便总会变被父皇赏赐一顿金鞭。卿落不知道它是怎么做成的,却知道它的厉害,每一鞭都要裂皮碎骨,血肉崩飞。每次打完,卿落便有几天几夜痛得合不了眼,伤口没有大半个月都无法愈合。
卿万里只道眼前是他最恨的人,便是剁碎了也不足以解恨,又如何会想到,卿落也是血肉之躯,又如何能理解卿落的痛?
“数着。”卿万里一拉过金鞭,呼啸的鞭梢在空中卷起一阵寒风。
“是。”卿落颤抖着答应。
第一鞭,竟然夹杂了卿万里的内力重重挥下,如同盘踞的毒蛇,深深钻进血肉,甚至能感到骨骼的震颤。
虽然知道痛,却不知这样的痛,卿落贝齿咬住下唇,把要出口的半声痛呼阻断。
“一……”卿落的声音颤抖地厉害。
第二鞭,卿万里的兴致更为浓厚,威力有增无减。鞭子抓开卿落单薄的素衣,毫不留情地卷起血肉淋漓飞溅。
“二……”声音颤抖得更厉害,卿落紧握成拳的手,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掌心。
第三鞭,如同一把钢刀从背上重重划过,鞭上金丝绞成的钩刺掀起一层带血的碎肉。
“三……”卿落有气无力地数着,痛得闭上了眼,连睫毛都在颤颤不止。
“四……”
“五……”
卿落的意识被疼痛盘踞占满,本能一般地数着。父皇让数着,却不知要数到几。卿落只觉得每一鞭都是他生命的极限,每一鞭都把他推向生死的边缘。下一刻,也许就不在这人世间。
“十五……”
“……十……六……”卿落已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感受到满天满地的疼痛。
听到“十六”,卿万里收住鞭子,放回小太监手捧的托盘,示意小太监退下。
小太监看得全身都在颤抖,站着一时没有反应。忽然意识到卿万里是在示意自己退下,慌忙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太监“砰砰砰”磕着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卿万里懒得对一个太监多言,又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小太监如蒙大赦,爬起来一溜烟跑没了影。
卿万里走回阶上坐下,盯着阶下满身鲜血的卿落。
“卿落……谢……父皇……”卿落挣扎着对卿万里一叩。至少,感谢父皇还肯亲自下手打自己这个孽种。
“滚吧。”卿万里懒得多言,便随手拿起一本书,不再理会他。
“儿臣告退。”卿落咬咬牙,从地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出门去,身后是淋了一路的血。
一句“滚吧”,现在的卿落需要顶着刺骨的寒风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回到他的安身之处。
第二天,卿万里没有见到卿落。
第三天,卿万里没有见到卿落。
第四天,依旧没有。
虽然极其不想见到那个孽种,可是他以往受再重的伤,也要天天来请安,忽然几日不来,卿万里不禁有些好奇。
刚派去景行殿的太监禀报,卿落根本没有回过自己的寝宫,卿万里心中一惊,转而大怒。
皇宫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看来就因为打了他一顿,便逃出宫了!
卿万里倏忽从椅子上起身,气冲冲地对面前拱手站立的几位将军吼道:“抓!把他抓回来!”
☆、逃出宫遇某人
蒙山,满山白雪皑皑,一步便是一个脚印。梁国军队还在仔细搜山。
一个偏僻的山洞,几个将军保护着昏迷不醒的卿宸在这里躲避了几日。
“躲在这里也是饿死!”一个大胡子将军站起来,“出去杀开一条血路,把太子送走!”
“别冲动。”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将军阻止道,“梁国人多,你冲不出去,如果暴露了太子藏身之处,麻烦就更大了。”
“哼。”那大胡子的将军愤懑地坐下,在山洞中饿了几天,也确实没有体力。
“有人!”老将军十分警觉地跳起来,“不好!恐怕敌军已经发现我们了!”
几个将军按着剑警惕地起身,猫腰逼近洞口。
“砰!砰!……”几声倒地的闷响后,一个轻盈的脚步渐渐逼近。
感到那人越来越近,几个人纷纷拔出佩剑,同时狠狠刺向来者。
“铿!”来者内力极强,用剑一挡,震得几位将军纷纷后撤。
即使不是对手,为了保护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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