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视网膜效应,当一个人具备某项特征,会比他人更容易注意到具备同样特征的存在。刚才关于妖怪的那段话,就是他利用这一点,故意说给我们包括周围人听的。”
“你觉得他是在试探我们?”
“谁相信妖怪,谁不信,谁在意案子,谁无所谓,从刚才反应已经一目了然。”
“还有这招?真长见识。”卫远扬抓抓后背,“难怪你妹说他不是一般人。”
“他在哪个科室。”
“心外,你要找他啊,我这有电话。”
“只是核实一下。”谢宇望着道路尽头丁隶消失的地方,“我看他根本没有回去上班,而是追那个老人去了。”
“哦,难怪我刚才觉得他看时间赶路的样子有点刻意。”卫远扬叉起下巴琢磨了半天,“话说你怎么在这?”
“凡是出了大案子都会去现场呼吸一下空气,算是一些侦探写手的职业通病。”谢宇放松了状态,靠上旁边“严禁钓鱼”的牌柱,指了指警车,“刚才和你同船那两个刑警,稍胖的姓邓,在队里干了十年,是个酒鬼;瘦的姓吴,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正在八中念初三。”
卫远扬差点蹦起来:“你怎么知道!”
谢宇面无表情:“经常在案发现场看到他们,不经意听到的。”
卫远扬冷汗直冒:“你这个不经意有点吓人啊。”
谢宇没多解释:“关于这案子我有个提议,由你以警察身份出面,委托给归心静坊。”
“啥?!”
“费用我来出。”
“不是,你还在查那个公司啊!”
“你不也在查。”
“我没啊。”
“是吗。”
“真没有!”
谢宇冷眼看他。
卫远扬嘀咕:“也就听说谭启功死后很多老学员出了事,所以跟他们要了名单,核一下情况。”
谢宇看回湖面:“还真是在查吗。”
卫远扬终于反应过来:“你是在套我的话?”
“是。”
他瞬间垂头丧气。
谢宇推了推眼镜:“那个提议接受吗。”
“我想想。”
“想多久。”
卫远扬没回答:“你为啥这么在意那个公司。”
“因为反常。”谢宇说,“那次在天辉他们明显是下了战书的气势,等谭启功一死,却对我们的存在完全不闻不问。”
“这也没错啊,他们老板都死了,当然没必要再追究我们。”
“你认为谭启功是他们的主脑。”
“不然是谁。”
“钱思宁。”
“那个女助理?”
“只是猜测,但如果是真的……”
“怎么样。”
“看过《浮士德》吗。”
卫远扬摇头。
“传说海里有种女妖叫做塞壬,它用歌声引诱船只触礁沉没,另外还有一个神族,它保护航海者,拯救遇难的水手。按照常理判断,女妖和神族应该水火不容,但是在《浮士德》的‘爱琴海岩湾’一幕里,她们却亲密无间地欢度和平节。”
“然后呢?”
“害人不是妖怪的工作,救人也不是神的事业,它们从来没有以人为中心行动,恰相反,人只是它们余兴游戏的道具。”谢宇望着牌子上严禁钓鱼的字样,“在归心静坊的事件里,我们就是人,是夹在大势力间的棋子,触发剧情的n,这就是我为什么在意他们。”
卫远扬还没明白:“为什么啊。”
谢宇掸落肩头的一团杨花:“自尊心。”
出了医院钻进支路,穿过一道道小巷,路程和位移完全不成正比。
还好拐棍的嗒嗒声一直响着,使丁隶不至于半道跟丢,只是回头看看,路痴的他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么想着,拐过一个弯,他忽然撞上两道诡谲目光。
老妇弓着背,皱着橘皮脸孔,在窄巷的正对面盯过来,丁隶不由退了半步。
嗒。嗒。嗒。拐棍钉着地面,缓慢却无比坚实逼近。
深呼吸,桃木珠在锁骨间起伏,丁隶用最轻的声音放稳了脚跟。拐棍尖端落在他鞋前半米的地方,老妇凑上来,唰地瞪大一对白浊的眼珠。
盲人!
丁隶气也不敢喘,看着那双眼珠试探地在面前平移,最终停下,缓缓退了回去。
他无声地松一口气,更小心地跟上去,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既然是盲人,她怎么一路走过来不用半点摸索。
大概是同样的道理吧,阿静也在漆黑寂静的岛上拽着自己,轻松绕开了所有障碍。
也许他们辨别事物根本就不需要眼睛,甚至不需要听觉。
——糟糕!
如果老妇是用别的感官观察事物,她说不定已经通过其他途径发现了自己!
丁隶刚想到这,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罪魁祸首
窸窣。
细小的声音唤回一部分意识,空气湿霉,眼皮用力地张开,模糊视线里映着一双布鞋。丁隶察觉自己趴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他想爬起来,却浑身无力,连一根小拇指也动不了。他试图积蓄一点力气,缓缓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瞳孔中是居高临下勾着头的一张老脸。
老妇颤着白眼,嗓音尖锐:“说!”
说……什么。他耳膜震得疼。
“你是不是知道那件事!说!”
那件事……我倒是想说想问,如果能动一动喉咙的话。
“不对,没有!你给我听着!根本就没有那件事!凡是说有的,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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