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二十八
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我毕业了。
好像毕业那天,同学们都很感伤,哭的哭、抱的抱,说着不捨、道着再会。我抓着毕业证书,很配合地跟每个投入我怀里的同学说着:珍重再见,我们有缘能够再相会。
我其实很迷茫,也许很多大学生也跟我一样。
大学毕业了代表什幺?
感觉时间走得太快,这四年宛如过眼云烟,好像我才踏入这个校园,这就要再走出这个地方了。完全没有真实感。
我愣愣地看着大家哭成一团的脸。
好像只是一场梦,也许,等等我的闹钟响了,我就会看到好几年前那个清晨,衣柜上还挂着我国中的制服,房间地上的是我国中学,而我,还不认识郑卿青、不认识湘岑、不认识好多好多未来才会遇见的人。
有个身影穿过了人群走到我面前,我看不清他是谁,这才发现我早已红了眼。
他默默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柔声细语的问我:「陈子今,怎幺哭啦?」
我没有回应他。
他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我身边,我们俩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中间。
我们,都安安静静地在彼此心里边,无声却又不可或缺。
我现在每次见到郑卿青,就会被带去吃东西,而我们基本上是每天待在一起,意味着我每天都在跑不同的餐厅吃饭。
为此我胖了一公斤,我很不高兴。
「郑卿青,我们是要把这城市的每家店都吃遍吗?」坐在捷运上,我问。
他转过头来看我,脸上也是一种迷惘的眼神:「蛤?」
我戳了他额头一下:「昨天没睡饱啊?」
他抓住我戳了他额头的手:「妳不喜欢的话可以说的。那我们要去小王吗?」
我耸耸肩:「都出来了。」
「陈子今,妳是几号的飞机?」他将我手牵着,问。
我很快地在脑内回想了一下我出国的日子。想是想起来了,可是我想玩玩他,所以我奸诈的笑了:「嘿嘿嘿,不告诉你。」
他先是愣了愣,再来有些无奈地说:「玩什幺小孩子的把戏?」
我无辜地看着他:「我年轻。」
他轻轻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不年轻,二十二岁了,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
我歪了歪头:「你在暗示我什幺吗?」
他很了当地点头:「对。」
我很了当地摇头:「郑卿青,所谓小别胜新婚,可是一新婚就小别是不好的。我们不能同时进行这两件事。所以我们这就先小别一下,很有道理吧?」
他想了想,问到:「所以,妳的意思是,小别之后我们就可以新婚了?」
哎哟,这小子现在会玩文字游戏啦?
我笑笑:「看表现啰。」想了想,又说:「而且新婚就是要去度蜜月啊,哪有人新婚就分隔两地的。」
他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着,然后一本正经地问我:「老婆,妳说我们蜜月去哪好?」
我给他这声「老婆」给吓到了。我觉得给人叫老婆好像就一瞬间晋升到中年妇女的行列,所以我特别不让郑卿青这幺叫。
我瞪他一眼:「我什幺时候便你老婆了?」
他笑得特灿烂特无耻的说:「妳刚刚没反驳我,所以我求婚成功了。」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有你这幺说话的。」
他瞄了瞄车厢里四周,人不多,所以他就很快在我额下亲了一下:「反正我求婚成功了,妳现在是我老婆了。」
我噘了噘嘴:「无赖。」
他开心的拉着我站起身:「就是无赖才能留住妳。下车吧。」
就是无赖才能留住我。
谢谢你这个无赖留住了我。
我们走着,和往常一样他在我前面半步的距离,而我在他后面半步,一前一后。我不自觉的鬆开了和他牵着的手,抓住他衣服一角。他发现握着的手不见了,回头,见我拉着他衣襬,笑了。
印象中他不爱笑。说实话也不算不爱笑,只是没太多多余的表情。
我喜欢看他笑。喜欢他笑起来时那副开心的神情。
那天我经过了篮球场,看到了班上几个男生在打篮球。高三的九月中,有点热,有点忙、有点被功课压的喘不过气。
学校后门在篮球场后,而我回家要搭的公车在后门,所以篮球场是我放学必经之地。我走路很慢,看着其他同学大都好几个人走在一起的经过我身边,而只有我一个人慢慢的、单独的走过这条路,心中百感交集。我看了眼篮球场,看到了跳跃起来的男孩、看到了髮梢落下汗珠的郑卿青、看到了,他嘴角的勾勾。当时的我并没有为他多停留任何一秒钟,仅仅只是匆匆瞥过。
下午五点的太阳,看上去有些郁闷,和我的心情一样。
从什幺时候开始,我的眼神为你停留?
从什幺时候开始,我不再是一人走过篮球场?
从什幺时候开始,我的空气中混杂了你?
从什幺时候开始,你的眼神为我停留?
从什幺时候开始,你的手紧牵着我?
从什幺时候开始,你说你的呼吸中混杂了我?
我们出了车站,太阳给乌云遮住,看上去总有些郁闷。
我看了自己抓着他衣襬的手,幸好,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只是经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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