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音有一瞬间的发愣。许久未曾见过这般红衣如火般热烈的殷晗初了。
三年前分开以后,她和自己一样,都抛弃了自己原本的喜好,她三年没有穿过一次红衣,重逢以来也喜欢一身白衣示人,现在重新穿回了最适合她的大红色,让洛音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殷晗初笑着对着洛音伸出了一只手,意思无比的明显。另一只手则仍旧是紧紧的抓着那细细的线不肯有一点放松。
洛音突然就放松了下来,真是的,自己紧张什么呢?她是初初,是自己最爱的人啊。
“你今天躲了我一天了,原来是躲在这儿放纸鸢来了。”洛音笑着说的话听不出一点嗔怪的意思,自然而然的将手放在殷晗初的掌心中,显得无比的和谐。
“是啊,我想和你放纸鸢了。”殷晗初也不恼,将那根线在洛音的手上缠绕了几圈,笑着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听说将纸鸢放了,你的烦恼病痛都会随着纸鸢一起飞走。我要我的阿音,一辈子无忧无虑的。阿音,生辰快乐。”
洛音的眼神有些s-hi润,心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越来越容易哭了,分明这么开心,为什么要流眼泪呢?
殷晗初握着洛音的手,扯动着手中的丝线,竟然真的是认真的放起了纸鸢来。洛音看了看周围,镜湖看上去很平静,树木上也没有放什么东西。难不成初初这一下午在镜湖,真的只是来放风筝的?
“阿音,放纸鸢的时候,可要专心啊。”殷晗初看出了洛音的心不在焉,于是便从身后环着她,轻笑了两声,“你会发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洛音收回了心神,突然就觉得有些愧疚,这可是初初准备的呢,之前应该是自己脑补太过了。洛音轻声笑笑,果不其然真的发现了惊喜。
风筝的线上面的部分是透明的,而被殷晗初缠在自己手上的线则是无比鲜艳的红色——一条红线。
殷晗初亲手为自己缠上去的红线。
“初初。”洛音举着手上的红线,惊喜的看着她,“你可知红线的寓意?”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殷晗初没有直白的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而是缓缓的念出了诗经中的一句诗,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阿音,“若是我不明白这红线的意思,我又怎么会将这象征姻缘的红线将你绑在我身边呢?”
洛音的心突然就砰砰的跳了起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底炸开,呼之欲出可又显得令人有些不可置信,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互相都明白了那里面的意思。
太阳彻底落了下去,夕阳的余晖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殷晗初缓缓松开了她,从腰间拿出了一只短笛,缓缓的吹奏了起来。
洛音看着殷晗初的侧脸,夕阳在她身上铺洒着耀眼的光辉,殷晗初整个人就像是一株盛放的曼珠沙华,妖艳而又美到了极致。
殷晗初从来就不喜欢宫里给她安排的那些东西,对于学这些乐器也是兴致缺缺。但是虽然没兴趣,并不代表她不会,洛音一直都知道殷晗初其实会很多东西,但是这些闪光的部分总是不喜欢被别人所看见。好在,自己可以一点一带你发觉殷晗初这座巨大的宝库。
洛音满怀深情的看着殷晗初,听见那熟悉的调子时,还是忍不住又笑了。竟然是众人耳熟能详的古曲《凤求凰》,在爱侣之间很是常见。可是现在这个氛围,殷晗初吹出了这首曲子,总觉得还是别有寓意。
一曲毕,太阳也彻底的落了下去,黑暗渐渐统治大地。
洛音笑吟吟的看着洛音吹完曲子,忍不住过去抱紧了她:“初初,我真的好爱你。谢谢你。”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琴瑟友之,钟鼓乐之。”殷晗初又用了一句诗,抱紧了洛音,“我以前就想在你弹琴的时候用笛音来伴你,让你听听我吹笛子的声音,这下也勉强算是得偿所愿吧。”
洛音没有多想,虽然殷晗初已经很明显的在每句话都加入了寓意,可是现在激动的洛音已经无暇去仔细想她们语言上布置的小心机。她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阿音,纸鸢该剪掉让它自己飞了。”殷晗初不给洛音思索的时间,又将话题给引回到了纸鸢的身上,指着空中的风筝说道。
洛音这才注意到这个风筝是多么的不同寻常,之前自己上来的时候还当殷晗初只是一时兴起,玩的也不过寻常孩童常用的那种纸鸢,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过狭隘了。
之前还有阳光的时候,并不觉得它有什么异常之处,现在在黑暗里,它却变得无比的显眼。那副巨大的风筝上,竟然画着两个女子亲昵相拥的图,在黑夜中还闪着荧光,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洛音越发觉得惊喜,虽然画的并不j-i,ng致,但是看发型衣饰来说,分明就是她们两个。人物的图画被用荧光粉描了一层,所以在黑夜里才会发出这般柔和的光。
洛音第一次知道,原来萤火之光,也有不输清月之辉。
“我有些舍不得剪了。怎么办,你送我的东西,每一样我都想贪心的留在身边。”洛音看着空中那两个相拥的小人儿惆怅的心思立即就涌了出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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