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见舅舅。”唐山海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唐山海,如果李默群知道你的身份,他才是第一个大义灭亲的人,你醒醒吧!”苏三省好像十分可怜他,伸手撩开了挡在他眼前的碎发,“你怎么不说想见陈深?哦,你也知道他救不了你,对吗?”
唐山海没有躲开他的动作,靠着苏三省的手才勉强坐在地上。
“不对,你不见陈深是怕连累他?”想到了这一层,苏三省掐着他的手指更加用力,他抓住唐山海令他贴近自己,“到现在你还为他着想,真是让我感动!嗯?”
“放手。”
“放手?这里我说了算!”苏三省松开一只手直指地面,“你只能求我!”
唐山海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失去了支撑人便慢慢向前倒去,头垂倒在苏三省肩膀上。
苏三省满腹的妒火因为唐山海的这个动作霎时间冻住,一直处于j-i,ng神敏感的状态,直到这刻才慢慢镇静下来。
唐山海的额头就抵在他的颈侧,微弱却温暖的呼吸一下下打在他的皮肤上,一时间让他不知该如何反应,手僵硬地环住唐山海。
“唐山海……你,”苏三省冷静下来,才觉察出不对劲。他手伸上去轻抚了一下唐山海的额头,摸到一手的冷汗,心里一跳,又去握了握唐山海冰冷的手,被那温度惊到,“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冷?你哪里不舒服?!”
“有点……疼。”唐山海微闭着眼,恍惚中说了出来。
“哪里!哪里痛?!”苏三省抱着人坐在地上慌了,一时不知道是先站起来还是先问清楚。
他反复想着,从抓捕到囚禁,整个过程他一直很小心,也没有用过刑,怎么会疼?
唐山海一直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在苏三省看不见的角度里,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臂内侧,一条条血痕隔着衣服蜿蜒在皮肤上,冷汗随之不断滚落。
苏三省将他秘密囚禁在这里,那说明一时半会日本人不知道,而从刚刚的话语里可知,李默群暂时也不知道情况。
毕忠良……不用猜,暂时也不清楚,但他一定会暗中调查。
情况还没有到最糟的时候,苏三省不舍得将他交出去,对他是有真感情的,但是这种感情来得太疯狂,控制不好就是玉石俱焚。
唐山海知道越是危险越要冷静,他必须在这之中找到一条有生还希望的路来。
赌的,就是苏三省的感情。
他半真半假无力地靠在苏三省肩膀上,呼吸似乎都很痛苦,“我的……肚子……”
苏三省被他两个疼字弄得揪心不已,低头一看唐山海双手捂着小腹,才明白方才把他推倒的时候伤了哪里,吓出一身汗来,“我、我给你去找大夫!不,还是直接去医院!”
他手伸到唐山海膝弯就要把人抱出来,却被唐山海制止了,“我不能去医院。”
唐山海抓住他的袖子,手铐银光雪亮,苏三省人清醒过来,唐山海这个情况是不能对外透露半分的。
“很疼吗?那怎么办!”苏三省算是尝到了无奈,他搂着人坐在地上左思右想都没有一个好办法。
唐山海摇摇头,“你帮我看看,出血了没?”
苏三省往他下身仔细看去,视线又在地上仔细扫了一遍,稍微松了口气,“没有,还好没有。”
“好,”唐山海在他肩上慢慢抬头,调整了下姿势,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细弱些,“你帮我抓点药吧。”
“我马上去。”苏三省将唐山海半扶半抱着走到床边,蹲下身替他去除鞋袜。
唐山海低头看着苏三省毫无防备的姿势,手指微动,想出手偷袭,然而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可以在这里杀了苏三省,却对付不了外面那么多人,只能忍着,等待更好的时机。
纵然他心急如焚。
陈深人在南京,但是几天之后就会回来,到时候如果发现自己不见了,那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得自救,速度还要快。
必要的时候,唐山海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那里面有一条小生命,虽然他万分不舍,可这确实是最后一个逃离这里的办法。
不到万不得已,一定要保住孩子。
苏三省摸到唐山海细瘦的脚腕,发觉他确实比刚见面时瘦了很多,心里一时有过犹豫,可又想只要能让唐山海妥协,那付出什么、失去什么都是值得的。
苏三省最终还是没有解开脚镣和手铐,就这样托着唐山海的腰小心翼翼将人放倒在床上。
“我去买药,你先睡会。”
苏三省站起身,背对着唐山海嘱咐了一句,人走到门口,看着阿强和几个手下,从腰间抽出枪来仔细擦拭枪管,“我出去办点事,你们把人给我看好了。”他那带着杀意的擦拭动作教人不寒而栗,何况阿强几个跟着他是见惯他残忍的行事作风的,当然不敢有半点马虎。
毕忠良拿着小剪刀在盆栽上修修剪剪,退后两步细看,又不十分满意,“你说,唐山海失踪了两天,不知道去向?”
刘二宝躬身交出了小本子,“我们的人在街上跟丢了,说是几个面生的人用枪顶着把唐山海带走了。”
毕忠良拿着剪刀的手一顿,回头看了眼刘二宝,接过他手上的记录本仔细翻看起来。
“陈深也不在,苏三省又躲在梅机关,李默群不动声色,你说……他们这是在玩什么花样呢?”
刘二宝仔细想来想去,却实在猜不透,“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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