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去了趟非洲,就是离他已经万里,可还是每一分钟都念着他,脑海里回放的都是跟他有关的画面,这些年里所有跟他有关的事,大大小小,她竟全部都记得。
一个人的午后,失眠的午夜,还有醒来的清早,她坐在画板前,一幅画可以一气呵成。
没有任何草稿,就是凭着感觉,凭着心里的记忆。
画完后,她自己都感觉是过去重现。
所有的画都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简单,甚至是无趣,可对她来说,价值连城,是她最得意最满意的作品。
蒋迟淮看着那幅学校图书馆阅览室的画,一张六人座位的阅览桌,坐了五个人,只有一个位置上是空荡的,可桌面上摆满了东西。
右手边是一个保温杯,左手边摆放一摞书,最上面那本是毛概,这几个大字是用幸灾乐祸又俏皮的感觉写出来,边上还有打印好的讲义,一支钢笔斜放在讲义上。
中间摊放着一本汽车杂志,翻开的那页,冬米露画了一辆越野车,那辆越野车是霸道。
栩栩如生的一幅画,像是那年大学期末考试期间在图书馆拍的一张照片,其他座位的五个人都画的惟妙惟肖,画里唯独他没有出现。
蒋迟淮转头问冬米露:“怎么没把我画进去?”
冬米露:“我哥说他是趁你去洗手间时拍的。”
蒋迟淮:“...”
那时候她央求着冬寅初给她拍蒋迟淮的照片,结果他就拍了这些没有蒋迟淮在里面的照片。
那些照片她看过一遍,所有的细节就都存在脑海里。
后来画的时候她也没再特意将他放进画里,他在她心里就够了。
蒋迟淮看着那辆霸道的车牌号:“你记得我那辆车的牌照?”那辆越野车是他考上大学后,蒋百川送他的,说在大学里不能开太招摇的车,就给他买了辆霸道。
冬米露点头:“记得啊,你当时开着这车来接过我下课。”怕他不记得,她又赶紧说道:“那天我爸妈出差,我哥好像要帮你们教授,应该就是路遥的爸爸,我哥一直喊路教授,他要帮路教授做个项目,没空去接我,就让你把我送回家。”
蒋迟淮说:“我记得。”顿了下,看着她说:“非要让我买冷饮给你吃是不是?”大冬天的她竟然要吵着吃冷饮。
那时她才高一,一个任性又霸道野蛮的小姑娘,可自那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淑女的让他大跌眼镜。
冬米露心里一阵热潮涌过,原来他也不是将她当空气,她伸手环住他的腰,“那时候我每天都盼着我哥忙,这样你就有时间来接我了。”
蒋迟淮摸摸她的头:“我接过你几次?”他是没印象了,反正肯定不止接过她一次。
她高考那几天都是他接送的,那几天明明冬寅初也不忙,可冬寅初说比自己高考还紧张,非让他去接,当时学校也没什么课,他也就去了。
后来他大学毕业去了国外,也就跟她没什么联系。
再后来她满世界的跟着他跑,他厌烦过,也狠心拒绝过,更担心过,一个小姑娘,要是在异国他乡出点事,他这辈子肯定会在内疚中度过。
冬米露抬头看着他:“加上高考期间,接过我十五次。”
这时,助理的电话再次打来。
蒋迟淮没接,离开会还不到十五分钟,他拍拍她的头:“我先回公司,晚上过来接你。”
冬米露在他脸颊亲了下,开玩笑的口吻威胁他:“你要是忘了,我会跟你闹的。”
蒋迟淮笑:“那我肯定会忘。”
冬米露:“...”撒娇的撇撇嘴。
蒋迟淮离开后,冬米露拍拍自己的脸颊,还跟做梦似的,一切都太不真实,梦想成真后的不真实。
她回到楼上给冬寅初打了个电话,“哥,想跟你说个事。”
冬寅初:“跟蒋迟淮复合了?”
冬米露一愣,“哥,蒋迟淮跟你说了?”
冬寅初声音温和:“还用他跟我说?听你的声音就知道。”这些年,也只有每次在提到蒋迟淮时,她才会从内心里散发出那种喜悦,愉悦的声音只有在说蒋迟淮时才有的。
冬米露抬头迎着午后的暖阳,太阳光还是刺眼,她眼睛微眯,“哥,今天是个晴天呢。”
冬寅初:“...你要是没事,我挂了!”
“别介呀!”冬米露收回视线,再看向画室里,眼前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可不影响她灿烂的心情。
“哥,我跟蒋迟淮复合这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没骨气?”
冬寅初点了烟,笑问:“骨气这么个奢侈的东西,你有吗?”
冬米露:“...哥!你怎么说话呢!”
冬寅初言归正传:“只要你觉得开心就行,如果不跟他在一起,大概这辈子你跟谁在一起都不开心,最后还是离婚的结局,既然这样,那就好好跟蒋迟淮在一起,以后别动不动就说分手,分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跟蒋迟淮之间的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全部解决,既然他有这个心,结果应该不会太差。”
冬米露紧紧握住手机:“谢谢你,哥。”
冬寅初叹口气:“你要是不幸福,我也觉得罪过。”如果当时他不是光顾着跟女朋友谈恋爱,把接她的任务交给蒋迟淮,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些剪不断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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