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你!”郑童好歹是跟著春寒混久了的人,骨气还是有一点的。
米嘉这下认出来了,这是春寒的那位小跟班,难怪看见自己就像看见杀父仇人似的。这小子,没有几下子能耐还敢摆出一副誓死护犊的凶狠样,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一大障碍,於是更加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这两人在这边为了他打架,春寒却在一旁冷眼看著,就像看动物园里俩猴子在耍戏法,看见米嘉被揍时还要忍不住鼓一下掌,不过这会眼看郑童吃了亏,再不过去调和一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春寒走过去,踢了踢骑在郑童身上的米嘉,“喂,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带上他吧。”
“他?”米嘉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一激又牵动了嘴上的伤口,疼得直抽气。他冲春寒指了指自己正在流血的嘴角,又指了指地上的人,“你让我请他吃饭?”
春寒翻了翻白眼,一副你爱请不请的模样。
米嘉没辙了,“好,请就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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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春寒是女生的话,那麽郑童应该就是他的闺蜜了,米嘉是过来人,其中的玄机看得通透,这样的角色,丢不掉,还不能得罪。
虽然无缘无故多出了一个电灯泡米嘉心里非常不爽,但是春寒毕竟不是一般人,自己连八竿子打不著的大学教授都请来作陪了,一个r-u臭未干的小子又算得了什麽。
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这次米嘉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立志要让春寒对他刮目相看。
春寒跟著米嘉进到酒楼,自有服务员等候在那里,也不问你姓谁名谁,直接把你领到二楼的包间。趁这个功夫,春寒大体把整个酒楼扫了一眼,确信找不到一点的金色,一派的复古红木家具,民国时期受了西方思潮影响的西式扶手椅,雕了葡萄图案不说,坐上去还能嘎吱作响,面前摆的是西湖龙井,耳边听到的是《春江花月夜》,连一旁候著的服务员穿的也都是旗袍,清一色的短袖立领盘纽收腰高开衩,说话间还带著点吴侬软语,笑意燕燕,一眼望过去,好不赏心悦目。
就这样米嘉还嫌不够,想方设法找点东西出来显摆,“不怕告诉你,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饭的地方,光排号就得两个月。”
他这话只对春寒一个人说,一路上完全无视郑童的存在。
但回话的却是郑童,“那你怎麽排到了?”
本来想好跟春寒的说辞,被郑童抢了白,米嘉自然不爽,没好气地瞪了後者一眼,“我当然有我的本事,告诉你也没用,怎麽都轮不到你!”
春寒正在看墙上的字画,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转过头来问米嘉,“我肚子饿了,吃什麽?”
米嘉更得意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里都不是点菜的,而是他们烧什麽我们吃什麽。”
春寒不高兴了,“要是他们烧的菜我不喜欢,那我岂不是要饿肚子回去了?”
“怎麽可能不喜欢,这里的前任主厨现任的指导,听说以前是给慈禧太後做菜的。”言下之意就是,难不成你比人慈禧太後还难伺候,转念一想,瞧春寒这阵势,可不就是一个老佛爷。
春寒整张脸都黑了,“你把我比作慈溪那个老妖怪?”
米嘉知道自己又碰到钉子上了,赶紧解释,“当然不是,你可比她金贵多了。”
春寒懒得跟他计较,“什麽时候才上菜,我肚子饿了,让他们先拿点凉菜上来也好。”
米嘉不敢委屈了他,出去问服务员,“请问有没有什麽现成的菜,先上几盘,我朋友他肚子有点饿了。”
暂且不讨论这地方饭菜如何美味,装修如何高雅,但服务员的素质确实一流,碰到这样的问题依旧面不改色,笑意盈盈地问米嘉,“你好,晚宴厨房正在准备,请问需要要再加点茶吗?龙井可以吗?”
米嘉灰头土脸的回来,春寒知道他碰了一鼻子灰,不但不同情,反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那一声还是从鼻子出来的,摆明是在鄙视米嘉。
米嘉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听信了自己老哥的话,把春寒请到这里来吃饭,只因他说了一句,这里是全市最有品位的酒楼,一般人连讨杯茶喝都难。
吃饭的时候,春寒从头到尾脸上没露出什麽多余的表情,米嘉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是厌,怕又惹著他不高兴,也就没敢问。
因为一直在留心观察春寒的脸色,一顿饭下来,纵是满汉全席米嘉也是食不知味,只有没心没肺又抱著看热闹的心思的郑童,吃得最为尽兴。
饭後从酒楼出来,米嘉本来还安排了其他的节目,正准备向春寒报告的时候,春寒看了看手表,说了一句‘呀,该回去睡觉了’,就把米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米嘉认命了,今天自己运气不好,再纠缠下去怕是也捞不到什麽好处,还是先把小祖宗送回去再说。
到了学校,米嘉照例去给春寒开车门,春寒本来正准备下车的,这会愣住了,定定地看著米嘉,像是看著一只外太空来的怪物,冷冷的来了一句,“我很想知道,你是有多老?”
米嘉的脸青一阵紫一阵,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他不奇怪春寒会这样问,请客定在五星级的酒店,六七十岁的老头作陪,而且还是自己的表姐夫,以到慈禧时代的酒楼里吃饭为荣,喝的是龙井,听的是二胡,可不就是个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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