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璋直翻白眼儿,能不能饶了她?
她冲安妈妈撒娇,“妈妈,你看我这也好了,都能出去走动了。人家都说是药三分毒,你姐被让我喝了。”
一向疼爱她的安妈妈却很坚持,“这是最后一副药,只要您再坚持喝上七天就行了,听话。”
“妈妈,你这是要逼死我呀,我不喝。”
安妈妈竟然拉下脸来,“小姐这是要逼迫老奴吗?本来让你身体不适就是老奴没照顾好您,对不起早去的夫人和老爷。也罢,小姐不喝老奴就跪着跟夫人请罪。”
说完,她一撩裙子,就跪了下来。
绿璋简直头疼,她是她的奶妈,她应该像母亲一样敬重的人,怎么能让她跪呢。
绿璋去拉她,“妈妈,你赶紧起来,你这样是要折煞我吗?”
安妈妈清瘦的脸紧绷,薄唇抿着时候露出两边很深的纹路,“小姐您要是不喝药,我就一直跪着。”
“好好,我喝,真是服了你。”
绿璋没法子,又灌下去一碗苦药汁。
安妈妈说的对,这药的确没有前面的那么苦,但对于味蕾敏感的绿璋来说也够了。
喝完苦药,碧波把她让腌渍的青杏子端来了。
绿璋一口气吃了好几颗,觉得无比的美味。
安妈妈看着很心疼,“怎么喜欢吃这个?我去寻一下,看有没有腌的酸梅,那个倒是比这个更酸甜可口。”
绿璋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个听到要吃肉骨头的小狗,哪里还有半点对待卫陵时候的聪敏和锋芒?
“妈妈,不如腌个酸萝卜,我想要吃清水面配酸萝卜,最好再弄个酸笋鸡皮汤。”
竟然全是酸的,安妈妈觉得要倒了牙。
在药房里,她小声对花婆子说:“酸儿辣女,许是个儿子。”
花婆子点点头,“但不管是啥总要让她知道呀,这眼看要是出怀儿就瞒不住了。夫人去的早没人教她这些事,否则早就知道了。”
安妈妈给她一说也是一脸的担心,“也不知道二爷什么时候回来,真真急死个人。”
房间里,绿璋吃了几颗杏子后就犯懒,又倒在了炕上。
春草给她收拾衣物的时候看到了青杏子,她笑嘻嘻道:“我娘怀我弟弟的时候就喜欢吃这个,没想到小姐您也喜欢。”
绿璋正在那儿想卫陵的话,到底林河把谁放在了江东。
这里面他是和江东沆瀣一气还是偷偷的把人存在那里,她想要联系一下江浩源。
刚想到这里就能听到了春草的话,她心头一颤,忽然脸色就白了。
呕吐、青杏子、犯懒、爱吃酸,虽然来了月信却只有一点,还有每天喝的苦药……
“春草,你去替我做件事,这件事连安妈妈和碧波也不要让她们知道。”
春草点点头,感觉到事情很严重。
晚饭时分,碧波没看到春草就问道:“这小蹄子又到哪里躲懒去了,看我找到后怎么收拾她?”
绿璋懒懒的说:“这里离着她的家不远,是我准她假回家去看看,你就多辛苦点。”
碧波无父无母是个孤儿,顾府就是她的家,所以对于春草回家她是没意见的。
当晚,绿璋睡的一点也不好,一晚上都在做梦。
一会儿梦到屠鹰让她生儿子,一会儿又梦到顾扬骁说她不知廉耻,最后还梦到哥哥顾云彰躺在水里喊救命。
绿璋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大亮。
她腰酸背痛,眼睛下面俩个黑眼圈,十分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春草果然在午饭前回来。
看着她一副有话说的样子,绿璋却没有立刻问她,只等到午睡的时候让她服侍。
等帐子放下来,她在帐子里小声跟绿璋说:“那些药渣我给大夫看过了,他说是保胎药。”
“保胎药,他没看错吗?”
春草忙道:“我也怕,就又去找了俩个大夫,结果是一样的。这次耽误了回来的时间,要是上午早早就回来了。”
绿璋掩不住眼里的惊慌和愕然,她对春草挥挥手,“下去吧,什么都不要说。”
“小姐您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
等春草下去,绿璋整个人瘫在了炕上。
果然,她还是怀孕了。而且安妈妈她们知道,顾扬骁也知道。
她想起还在顾家那次自己晕倒来的大夫,最后的给她诊脉的结果是脾胃不调。
她那个时候难受,想要找安妈妈,却足足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她。
想必那个时候他们就在一起商量这个事,而大夫是让他们收买了。
可是顾扬骁他是怎么想的?她一个大姑娘怀孕,他当叔叔的不是质问也不是气恼,反而让她身边的人都给蛮下了,然后送她来了庄子……
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而且这个孩子她也不能要。
绿璋从来没想过要生孩子这种事,即便是爱顾扬骁,她想的也是跟他恩恩爱爱让他宠爱她,却没想着出来个孩子分她的宠爱。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孩子。
绿璋有些慌了,她来不及细想就冲外头喊,“让安妈妈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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