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彦行收起剑,眯着眼,眼角带了点坏笑。
肖珝尴尬地避开涂山林林的质问,看向了彦行:“你也是,你个出家人知不知道避嫌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啊!”
“我身为出家人,自然是不知道啊,”彦行一脸人畜无害,“那麻烦你告诉我什么叫做‘授受’,什么叫做‘不亲’。”
“嗯?”涂山林林擦了一把眼泪,五十年来养成的一颗求知欲旺盛的心又熊熊燃烧起来,瞪大无辜的双眼,等待肖珝传道受业解惑。
肖珝:“你俩神经病啊!”
哪有问这种羞耻问题的!
裹好伤的童山此时寻着几人而来,一见到涂山林林和白衣就吓得急往彦行身后躲。
彦行刚到嘴边有关“授受不亲”的大道理立马囫囵咽下肚去,摆出一副高洁伟岸的模样教训起童山来:“您这位太子殿下也真是的,符咒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会掉火里去?”
“一时失手,”童山怯怯地瞥了涂山林林一眼,“抱歉了太子妃。”
肖珝在一旁觉得童山实在不是个称职的冒牌货,把东宫之主演绎得实在太没气度了,实在是有损太子的形象。
说谎并非童山擅长,但好在涂山林林的脑回路中缺少了弯弯拐拐,只是带着浓重怨气地瞪了回去,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彦行身上。
“道长,您此前说的话,说您可以帮我离开这里……”她有些迫不及待,“还准数吗?”
“自然准数……”
彦行一开口,立马被肖珝手肘子捅了回去。
肖珝瘪瘪嘴,走到涂山林林跟前,扬起下巴,斜瞰着她:“道长自然神通广大,但又岂会因你随便几句话就应了你的要求,有所求,自得有所报答吧,你说对吗?”
“那……”涂山林林放下了她作为一只老狐狸全部的尊严,觉得自己的名字早已经被挂在了狐族的耻辱柱上,看着彦行,“我能做什么来报答道长呢?”
彦行深知肖珝又动起了坏心思,眼珠子转溜了一下,迅速溜到了他的身上。
肖珝轻咳了一声,将老早就想要的答案一股脑儿吐出来:“如此,既然你看起来还算是有点诚意,那我便替道长安排你做三件事,只要做到了,道长自然会帮你离开,首先,第一个事情……”
涂山林林看着肖珝嘴唇上下开合,脑子里有一千只苍蝇同时嗡嗡作响。
要不是看在她想依靠彦行而离开东宫的面子上,她一定会用爪子打爆他的狗头。
但人在东宫住,不得不低头,涂山林林听着听着,绝望地几乎快把脑袋栽进土里了。
直至一觉睡醒而找不到她的姝岚急急巴巴地找了过来,才将她扶了起来。
良心被狗吃了的肖珝挑挑眉,对她又重复了第一点:“那现在,你就搬到配殿去吧,记得抄写春秋左氏传,三日后我来检查。”
涂山林林:“啊啊啊啊啊不会吧!现在就要我一个人去圆房啊----”
彦行:“啊哈?”
童山:“啥?”
姝岚:“……”
白衣嗷呜嗷呜了几声,没能从涂山林林的怀中蹦跶出去。
肖珝满意地嘱人将书房里的被褥等等搬回了房间,四顾一下,一切如旧,欢喜鼓舞地一头就栽到了床榻上,打了个滚儿:“终于把那个包林林给送走了,终于----”
终于可以一个人舒舒服服地睡个觉,不用再在书房里憋屈得跟个傻子似的!
而肖珝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一个人影一头便撞了进来,伴随着彦行的声音:“睡不着睡不着,快起来陪我聊天!”
说着,失眠症患者彦行亲自上手,一把掀开被褥。
肖珝打了个寒颤,抱住自己缩成一团,翻个身继续咕哝着睡觉。
“别睡了别睡了别睡了,快起来,我认床啊,我睡不着啊,快救救孩子吧----”彦行继续推攘着肖珝,“要不我们来聊聊你的社稷大计,计划一下接下来要做什么……”
“唔……明儿再聊……”肖珝闭着眼,手上还不忘记去拽被褥给自己盖上,“睡……困死了……”
彦行在床边坐下来,托着下巴:“喂,你知不知道如今市井流传着什么故事?”
“废话……”肖珝迷迷糊糊地嘟囔,“我一天到晚都在……宫里……我怎会知道外面流行……什么小调……”
“那民间歌谣有唱啊,说东宫妖气盛,太子……嗯?太子?太子?肖珝?!肖珝----”
肖珝长长地在梦里哼了一声:“呼……”
彦行刚要继续对肖珝拉拉扯扯,窗外一个浅淡的人影快步走过,似乎在左顾右盼什么。
他忙起身往窗边暗角处一躲,悄然将窗户揭开一点缝隙,向外望去。
一个女子神色匆匆地走过。
没过一霎,一个黑衣男子亦出现,紧紧尾随在了女子身后。
彦行眯了眯眼,目光死死地盯在那男子身上,略微不详的感觉萦绕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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