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绕着这处空地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脚印,才停住脚步。阿渔没来,看来不是他认为的那只黄皮子。
“姬老,这树叶子都黄了,那大槐树还能活?”李乾从自己挖的坑边站起身,笑得一脸坏,“物种不同,私奔了能生个什么?”
姬老瞥了他一眼,看商年,“走吧,回去跟上面报备一下,这树跑了。”
商年:“……就这样?”传说中的特别部门处理事情就这么糙?而且,这说辞部门会信?
“不然呢?”姬老虎目圆睁,“人家怨气都消散了,你还穷追不舍赶尽杀绝?再说,我一老头子腿脚不好,走不了山路……”
说着,威胁地看了一眼李乾。李乾接到他的眼神,沉默片刻,咬咬牙,往前一步恨恨蹲在他面前,背起人就走,“你说你一把老骨头,硬撑着干什么?走走走,咱现在就回去!”
商年跟着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一眼茂密的山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阿渔来过这儿。
陆渔确实来过这儿,只不过现在人家在隔了个山头的林子里,正一人一兽,驱赶着六头长着粗长獠牙的壮硕野猪,拉着大槐树的根系以龟爬的速度,吭吭哧哧地翻山越岭。
所过之处,树叶子和槐花被石头灌木刮得哗啦啦掉,偶发还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咚”。黄鼠狼拽着一根大槐树的根系,含泪看着前面带路的某个瘦巴孩子,恨不得撂挑子不干。这还有多远呐,都翻过一个山头了!
陆渔:“快了!快了!”
黄鼠狼愤怒:“叽叽叽叽叽!”
快你爷爷啊!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儿灵力今儿要耗干了!
以大槐树的重量,若是没有黄鼠狼灵力撑着,这几头野猪也别想坚持那么久。就在黄鼠狼耗尽最后一丝灵力的时候,陆渔终于停了下来,“就这儿了!”
至此,大槐树漂亮的树冠彻底宣告报废,只剩下和最粗一圈树干那么点大的顶部,跟男人刮去耳边头发,只留头顶那六七公分宽一样。
闻言,黄鼠狼一瘫,丢下树根,四肢和腹部像个饼子一样贴着地面,眼神都呆滞了几分,简直要累死黄鼠狼啊!
陆渔瞥了一眼躺倒的树和黄鼠狼,才把视线落到野猪身上,那六只恢复了神志的野猪就齐齐“嗷”了一声,四处逃窜。
一阵风过,带起了几丝腥臭和灰尘。
陆渔无辜地望着它们,瘪瘪嘴,“又没真吃你们,我就是想想……”
黄鼠狼讥讽地一咧嘴:“叽!”
她对兽类就没友好过!第一次见它的时候觉察它肉不好吃,想扒皮。现在看见野猪了,眼睛黏上去差点就没撕开。不想吃人家的肉,人家能吓得嗷嗷叫着逃窜?它都看见领头那只野猪慌得撞断了一棵碗口粗的树!
陆渔瞥它一眼,搓搓手上的泥,抛下一句,“交给你了,别让它死。”就扛着满枝槐花施施然往山下走。
树太重了,它自己躺倒了又不能自己起来,她现在也没办法了。等过几天,她想好办法再来。
黄鼠狼大惊,从地上一跃而起,拦住陆渔,“叽叽叽!”
它不要!
就是有灵力,它也不可能把一棵几百吨重的老槐树给立起来!不让它死,它就得死了!
“你救了它,得了功德,不能不管。”陆渔满脸严肃,“你就照顾它几天,等过段时间,我可能要从这条路经过,到时候再把它带走。”
可能经过?万一不经过呢?
黄鼠狼不干!
心一横,胆子大起来,它拽着陆渔的裤腿不撒爪子了。这儿离水源特远,要是想养活大槐树,它一天时间就光来回了。再说,它就得了一点儿功德,大头都在她和另外一个人身上了!凭啥要奴役它?当年那老道士可是把它当心肝宝贝养的!
“你快放开我。”陆渔甩了甩裤腿,“我要回家了。”
“叽叽!”
“不然把你身上白毛拔掉哦!”
黄鼠狼:“……”
它好不容易得了一点儿功德,背上毛变白了一撮……
威胁完黄鼠狼,陆渔站定,确定了一下方位,慢慢往山下走。天亮了,那几个拉橇的黄鼠狼就不能下山了,她……
她还可以喊那几只野猪啊!
陆渔眼睛一亮,一步步往累趴的一只野猪藏身地走。闻到陆渔的味道,满嘴獠牙的野猪蓦然瞪大了眼睛,匍匐在地,后肢一点点往后退着。
“给你个果子吃。”陆渔扒扒捡捡,掏出来一个极小的莹润果子,“送我下山就给你。”
话音落地,刚才逃窜出去的几只野猪瞬间蹿了出来,趴在地上的那只见状,立马起立,身子一横,挡住其它五只,嚎叫了一嗓子。等其它几只退去,那野猪乖乖趴下,温驯地等陆渔爬上去。
于是,一个小时后,野猪终于稳稳当当地把陆渔安全送到山下公路。得了报酬,掉头就疯狂往山里冲。啊啊啊!这人间娃娃太可怕了,骑在它身上的时候,一直戳按它里脊两侧的肉肉!
陆渔目送着里脊两侧的肉离开,狠狠往嘴里塞了一把莹润小果子,拧眉鼓着腮帮子,商爷爷都好了,商年哥哥也还没带她去吃涮锅,是没钱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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