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面色变的难看,我知道了易灵隐来的目的,她是来帮郑雨歇和郑家划清界限的。截断了雨扬爸爸对郑雨歇的念想,她是来还上次郑雨歇帮她的恩情。
“哎?美人,下雪了。”易灵隐转头望着窗外一片雪花纷飞的模样,孩子一般雀跃。
“我送你回去吗?”郑雨歇说:“一会儿雪下大了你就走不了了。”
“不用,我老娘过来接我,我在等她电话呢,她来电话了,我再走。”
“嗯,那一会儿喝完粥再走吧,谢谢你今天过来。”
她嬉笑着:“你在和我客气吗?你知道的,我只接受美色,其他的一概不取。”
“那等我长大再说吧。”
“好啊,长大再说。”清甜的声音里无数诀别暗藏,他们早就知道结局。
病房里静默着,黯然着,像是每个人心底的孤独破碎的展露,鼻尖是莲子果蜜的香气,我听到易灵隐的声音:“你看梅花,雪中梅啊。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
郑雨歇坐在床尾,稍稍闭上眼眸,柔声说:“我最喜欢,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那个字很适合你。”
“那你呢?你的字和雪有关系吗?”
易灵隐说:“有关也无关。”
郑雨歇说:“那就是水字。那……你的字和水有关系吗?”
易灵隐说:“还是!有关也无关。”
郑雨歇说:“水袖?”
易灵隐说:“聪慧。”
郑雨歇说:“很适合你。”
粥熬好了,郑雨歇带来很多一次性的碗和勺子,易灵隐帮他分送给每一个人,她灵动多娇的笑着即使方才说了那样的话,依旧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出现在众人面前,甜着嗓子叫着叔叔阿姨,然后把东西分送出去,隔壁的病房也都是人手一份。
分完粥,易灵隐的手机响了,说是接她的人到了。郑雨歇穿上外套说:“我送你。”
“好啊。”少女欢喜的跃起身,然后对我挥手,站在病房的中间她对郑雨歇说:“喂,美人你说我来都来了,要不要陪你去护士站走一趟啊,震慑她们一下,看看哪个小妖精还敢对你有所企图。”
“行,咱们走一趟。”
明显的玩笑,习惯性的玩闹,易灵隐明艳而笑,对他伸出手,郑雨歇习惯性握住,两个人开门离开。随着他们的离开,屋中紧绷的气压消失,不得不说,好可怕的女孩子,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檫亮眼睛,这种一定要远离。
十点左右我叫郑雨歇回去,这么大雪,他万一在路上出点什么事情就麻烦了,他点头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帮我打好水放在床边又检查了食物的存货,这才离开。
他走了,屋子里面就只剩下我们六个,夜幕降临,困意也不知去了何处,郑万航的声音在漆黑幽静的屋子里响起:
“大哥,你睡了吗?”
“没有。”
“你觉不觉得易灵隐那番话是说给我们听的。”
“不然呢,她还要说给谁听?”郑锡涛叹气:“我跟我爸说叫他不要让三叔过来,他非不听,有什么办法!瞎子才看不出来三叔带着郑雨扬过来是什么意思!”
“雨歇也真狠,看都不看三叔一眼的,给东西都避着我爸他们。”
郑锡涛沉默了,然后重重叹气,转了话题:“明天爷爷要过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场面呢。我真是求他们几个,不要再做这种无用功了!”
“不过,雨歇好像真的生病了啊,上次的话也不全是假的。”
“谁知道他!什么都不说!”
“柳予安对他好好啊,还担心他交朋友的事情,我就想象不出来三叔会这么关心雨歇。”
黑暗之中有翻身的动静,我能感觉到黑暗之中郑锡涛溢发出的不满:“想有什么用啊,反正监护权都转移了,等高中毕业,郑雨歇就彻底和我们家说拜拜,他们再怎么折腾都是他们的事儿,你想想看啊。上次咱们家闹的多大,没到两个星期儿子们就回家了,我天,我真是受不了。我爸和你爸,三叔,四叔,爷爷,他们都是船过水无痕的高手,那只死兔子是吗?他可不是,只要他不配合,咱们家这出戏就没法唱。”
“我好烦。”
“烦什么?”
“就各方各面吧,总觉得乱七八糟的。”
“睡觉吧,想也没用!”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过的时候郑雨歇还没有来,洗漱完之后他推门而入。
“天骐呢?”
“去他爷爷奶奶家了,今天他爸过生日。”然后他说:“贾叔叔说你已经没事了,明天做最后一次检查就能回去了。”
“太好了!!”看着他冻的发红的手:“娘子我帮你拿吧。”
“没事我……”
很好。抢来了。
郑雨歇就是个很安静的人,孤孤的坐在沙发上看书就能看一天,无数人的打量于他而言早就是习惯的事情,下午的时候郑家的老爷子过来,我小心的观察着我家娘子的表情,显然的这小子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面,全然没有注意到现实世界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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