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
丘浚掩面,不忍直视忽然智商直奔下限的同僚╮(╯▽╰)╭。
“好一个少年英才,自该为国朝分忧才是。”眼见圣驾开颜,众臣皆露出一张笑脸,恭贺皇帝再得英才。
兵部尚书马文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此子年岁之轻,该是为日后太子登基准备的班底,然太子不过三岁幼童,圣上如此之急,难道龙体出了什么变故?
东暖阁之事,只在尺寸之地知晓,徐穆半点不知。眼看殿试迫在眉睫,徐小贡士虽不至头悬梁、锥刺股,也有了几分后世□□高三学子的架势,白日闻鸡而起,晚间过午而歇,闭门谢客,日日如旧。
如此勤勉,策论总算略有小成,连写出的字都好上几分,虽不到大家火候,却也是极为出众了。
但徐穆仍不含半分懈怠,字如其人,一手好字便是自己日后在外的第一块招牌,怎么进益也不为过。
身边总角小童悉心照料,又有良友时时关照,徐穆渐渐觉得自己与这个陌生的时代贴的更近了。
不知不觉,殿试已至。
黎明时分,天未大亮,贡士们便准备妥帖,由贡院来人引至宫门,经过一番极其繁琐的盘查、验身,再随小黄门过奉天门,入奉天殿。
此次殿试,读卷官皆来自六部九卿。吏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户部、都察院、翰林院、通政司、大理寺、太常寺皆有人员参与。
官阶最低的是太常寺少卿,正四品。
殿试日,御驾亲临,并钦点十三名读卷官审读策论,为朝廷取士。
殿前点名的是两名身着锦鸡绯袍,头戴乌纱帽,腰束犀带的二品大员。
依定制,贡士们只可随身携带笔墨和表明身份的腰牌。
几位考官立于殿阶上,另有中官带着人放置桌椅,以待开考。
阶下,三百人站在一起,秩序井然,皆是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着儒衫,颇具气势。
点名完毕,读卷官在前,率众拜先师孔子。之后,数位中官引众人进入考场,入殿拜见天子,依序逐一落座。
巳时正,贡士坐定,读卷官开始散卷。
中官宣读试题:“制曰:朕惟三代而下论,守成之君必以汉文帝为首,史称其时海内殷富,兴于礼义,断狱数百,几至刑措。朕尝慕之。不知文帝何修而能得此。考之当时,或赐民田租之半,或尽除之殷富之效,盖出于此,然贡助彻之法,虽三代亦所常行,而况于汉乎。使除田租,则当时宗庙之祭祀,百官之俸给,四夷之征伐,皆不可已者,将何以给用度乎。仰惟皇祖肇造区夏,罔不臣服百二十余年以来,生齿益繁疆域益广,非前代所及,今岁郡县上版籍于户部,其数具存,可谓庶矣,休养生息之余,宜其富而可教也,然闻闾巷田野之间,不免冻馁无聊之叹,且顷因水旱河决之急尤多,流移失业之人安在。其为富也。是以劝谕,虽切而循理者,尚少赦宥,虽频而犯法者愈甚,又安在其为可教也。夫衣食不足,则礼义不兴,而民轻犯乎,刑辟亦势之所必至者,其将何以处之善,古之御天下者,既庶必有富之之术,既富必有教之之方。特患不能举行之尔,朕承祖宗鸿业,图惟治道,每有志于隆古帝王之盛,不但文帝而已尔,诸生抱道而来,将见于用其于庶富,教三者先后本末,凡古人之成效,今日之急务,悉心以陈,朕将亲览焉。”
总结一下,汉文帝治国有方,朕很羡慕,但却发现是因为一方面田租减半,另一方面“打土豪,分田地”的结果。任何事必须联系实际,汉文帝可以减田租,朕却没法减,一来我大明疆域比汉朝大很多,人口也是汉朝数倍。今年各郡县向朝廷交租,交的钱挺多,朕就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可是听闻有些百姓依然流落街头,而且自然灾害太多,百姓成了流民,以致总上山当土匪强盗。朕该怎么让百姓不饿肚子,不去当土匪强盗,知“书”达“理”,使天下大治呢?你们都是我大明最聪明的人,有什么方法都说一说,朕会亲自看。
徐穆对着案上白纸,深深皱了皱眉。
弘治朝虽然离小冰河期爆发还有约一百多年,但从北方的鞑靼瓦刺频繁南下就可揣测,如今北方的草场只怕已经开始退化,弘治朝大旱大涝,地震什么的也是不缺,沿海的倭寇盗匪更是直接应证考题,这尚且可提几句。
卫所废弛,兵力衰弱,豪强大户土地兼并,流民四起却是一个字都不能落笔。
稍有不慎,便是触动士大夫的神经。
那么,说什么呢。朝政不能说,土地不能说,不如提……粮?
如一道明光闪过,徐穆顿时精神一振。
土地兼并历朝历代都是问题,但却可想办法提高粮食产量。越南,朝鲜,缅甸都是明朝的附属国,每年都要进贡,也可着墨几笔。
提到粮,便不可不提商。自古士、农、工、商,商道最为士大夫不耻,但说几个能敛财的点子却是可以。管子通货积财,富国强兵,史书为证。
“臣对:臣闻自古圣君临朝,思有以安天下,必思所以安天下。钦惟陛下,当鼎盛之年,朝中诸公为佐,天下大治。……如臣等一介草茅,未谙治体,怎敢妄言。臣为生民,寄以三事,曰举贤良之士,曰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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