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颜几人赶紧在车里面整理好衣衫,正要下车,哭得凄凄惨惨的男子又一声大吼,“快!快围住这辆马车!撞死了人想跑,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求求大家了!我不能让我爹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求求大家了!”
他这一吼一求,许多并未看到事发经过的人,本着同情弱者的心理,情绪激动地围在马车四周。
准备下车的陆心颜听到男子一吼,直接就认为不对劲:他哪知眼睛看到这马车要跑了?
她当机立断,“青桐星罗,在前面开路,白芷,下去替伤者检查一下。”
在现代见识了太多碰瓷手段的陆心颜,在听那男子那一说之后,直觉认为是碰到了古代专业碰瓷户。
“喂,里面的人,撞死了人快点出来给个说法!”
“就是,别以为躲在马车里,就能躲过一劫!杀人偿命!”
“出来,快出来!…”
有人朝马车挥舞拳头,这时马车帘子掀开,青桐锐利的眼神一扫,方才大声吆喝挥着拳头的路人,立马偃旗息鼓。
白芷跟在青桐后面下了车,只见车轮边上躺着一个满身是泥血迹斑斑的老者,双眼紧闭,胸膛已没了起伏,白芷立马上前,蹲下身查看。
星罗陪着陆心颜走到面色发白的子言身边,“子言,怎么回事?”
“小姐,”子言面色虽白,条理还是很清晰,“这里是中心街道,人来人往,我马车驾得很慢,不是主动撞到人。这位老人家突然从那边跑过来,我已经尽量避开,马没踩中或踢中他,只是车轮与他撞了一下,不知他为何地会倒地不起!”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撞到了我爹!我爹本来站在这里等我,见你的马车朝他撞来,他想躲却没躲开,这才丢了性命!”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气冲冲地走过来,“看你们这马车这装扮,肯定是大户人家的,说不定家里还有人是做官的!别想仗着家里有权有钱,仗势欺人颠倒是非,我李虎绝不会妥协!”
“好!”人群中不知是谁暴出一声喝彩。
从古至今,无论哪个时代,有钱人始终是少数,因此仇富心理是种常态,似乎只要是有钱人就会仗势欺人、蛮不讲理!当有钱有权遇上无钱无权时,大众的心理都会偏向后者,如果有人敢不畏强权据理力争,那简直就是人民心目中的英雄了。
因此李虎这一番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个个同仇敌忾地看向陆心颜几人。
子言有功夫在身,驾车技术虽不及田叔老到,但陆心颜绝对相信,在如此缓慢行动,又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情况下,子言不会突然失误,让马车朝着老人冲去。
她心里已经认定这次事件定是碰瓷,而那人老者,十有八九是诈死!
“我那丫鬟会些医术,待她查看过你爹情况再说!”陆心颜凉凉看李虎一眼,“不过我有件事情不是很明白,想请教请教你。”
她并未刻意施压,然而周身浑然天成的气派,岂是寻常百姓能够承受的?李虎不由自主道:“什么事情?”
陆心颜似笑非笑道:“你这么孝顺你爹,为何不赶紧送你爹去医馆找大夫救治,而是第一时间喊他死了,喊人将我的马车围起来?”
“我…我,”李虎一楞,很快回过神来,“我探过他鼻息,已经没气了!”
陆心颜快速问道:“你是大夫吗?”
李虎怔住,下意识道:“不是。”
“你又不是大夫,凭什么下结论?你不知道有种情况叫假死吗?有时候看着断了气,实则是有口气堵在胸中,不上不下,只要将那口气打通,便会醒过来!”陆心颜道。
“胡说,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李虎吼道。
这是围观群众有人发声了,“还真别说,我小时候隔壁村有个老爷爷就是这样的,大夫说已经断了气,结果停尸七天准备下葬的时候,那老爷爷突然醒过来了,跟寻常人无异,后来又活了十几年才去世。”
“我听人说,这头七的缘由正是如此,一是让死了的亲人好回来看看,二是怕你刚刚说的那种假死情况。”
“听你们这么一说,这人处理他爹的事情,也太随便了些,感觉不大像个孝子!”
众人本来是看在他孝顺的份上,以及天生仇富的心理,一时义愤填膺,才将陆心颜的马车围了起来。
如今一听一细想,发觉事情似乎别有蹊跷,慢慢便散开了些,同时将矛头指向李虎。
李虎见状大急,“你们别听她胡说,有钱人惯会胡说八道,混淆是非!我爹真的已经断气了,不信你们自己过来瞧瞧!”
这一吼又有人开始半信半疑了。
白芷仔细检查一阵后,站起身,走到陆心颜身边,皱起眉头,“小姐,那人确实已经断气了。”
“真的死了?”陆心颜怔住。
“你们看,我就说我爹已经死了吧,现在连她们的丫鬟都这样说,说明我刚刚没说谎!”李虎止不住得意。
星罗忍不住道:“你爹死了,怎么你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李虎赶紧收住表情,露出悲伤的神情,“阿爹啊阿爹,您死的好冤啊!儿子也好冤啊,不过是想为您的死讨回公道,却被人冤枉成不孝!阿爹啊,儿子不孝~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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