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急急向右挪移,但却还是晚了半步,噗呲一下!旋转的银针飞速刺进他颧骨高高隆起的脸上。
许是皮肉太糙厚,银针并未扎进多深,他吓得立刻挥手一扫,银针登时便被拂去。
猝不及防的偷袭,令那瘦子怒不可遏,他气急败坏的正要发作,一抹黑影却已蹿至他的近前。
猝然,又是一针!对准他的喉头激射而出!
“呃啊···”瘦子喉中尖叫只脱口而出半个音,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晃了一下,顿时摔到在地!
晕厥前最后一瞬,他看到,那个黑影正站在他面前,单手擎在唇边,依然保持着随时吹针的姿势。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涌出些许白色口沫,怒瞪的眼睛充满血丝,兀自转动了一下,似乎十分不甘。
因为他终于看清,这就是之前只会哭泣求饶的小雏子!
此刻却眼神冷峻,白皙的脸上神情肃然,与之前的卑微怯懦完全判若两人!
终于,瘦子再抵不住在全身急速扩散麻痹痛感,头一僵,彻底昏死了过去。
站在洞口前的云西侧过头,又看了看被射中眼球的胖子,唇角微扬,勾起起一抹得意的轻笑。
这明朝吹针筒药效果然够强!
只两根银针,就可以放倒水牛一般的壮汉。
也幸亏她前世在一些江湖骗子老黑道手中,早就见识过类似吹mí_yào的针筒,才能这般运用自如。
不得不说,老祖宗的宝贝就是流弊,流传几百年,到了二十一世纪仍能发挥余光余热。
再加上她瞄准的功夫底子够硬。
甩飞镖,打黑枪,准头都是一流,才能如此利落解决。
不然恐怕就是让她一口气吹完所有毒针,也未必能射准一个人。
她将吹针筒叼在嘴里,腾出双手,掏出从李元那里捡来的牛筋绳,迅速的捆住了两个贼人的手脚,又从他们衣袍上各割了一大块,塞进他们嘴里,这才放心的收起吹针筒。
将一切隐患收拾利落,她就站起身,一眼就看到左侧的角落里,有一处机关。
由几个旋转齿轮互相咬合组成,受力出系着一根儿臂粗的麻绳,麻绳直直甩出,最终绑在地窖洞口露出的半截悬梯上。
她立刻跑向前,握住扶手吱呀吱呀的摇起机关,悬梯咯噔一声,开始缓缓降落。
听得木梯嘎吱一声戳到底,她迅速回到洞口前,趴在边缘处,望着黑黢黢的洞底,压着嗓音低低喊道:“云南,目标全部搞定!扯呼!”
古代人并不懂她的异世大白话。
所以她灵机一动,就拿来当做云南秘密交流的暗语。
不多时,洞里传来一声回应。
“电已充满。”
那是云南独有的清朗声音,只是语气生硬刻板,与她的异世大白话搭配起来,显得异常不协调。
云西登时一喜,这句暗语是她特意为云南设计的。
意思是:身体已经恢复,能够正常行动。
她还记得,当帅比古板的云南,终于熬不住她苦苦的哀求,轻启唇瓣,第一次吐出这四个字时,自己捂着肚子,趴在草地上差点没笑疯的情景。
云南登时面黑如铁,虽听不明白,但已经意识到,那绝不是什么好话。
从那以后,他便拒绝再说任何所谓的密语暗号。
事后,云西可是费了老鼻子的劲,才跟他大概的解释清楚了自己的笑点。
不过,误会虽然算是勉强解除,云南还是再没碰那些怪异的暗语们。
现在,他却配合的应声回答了。
云西不禁会心一笑。
心情瞬间多云转晴,几乎忘记了如今的处境是何等凶险危急。
忽然从洞底传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云西这才缓过神,下面的人已经开始攀爬了。
但她知道,先登梯的必是李慧娘。
不仅是因为虚弱的云南此刻根本发不出什么声响,更是因为她熟知云南的脾性。
且不说李慧娘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人物,就是一个普通的陌生弱女子,以云南君子不能再君子,柳下惠不能再柳下惠的脾性,他也做不出抛下女子,自己先爬扶梯跑路的事情。
看着悬梯上正在费力攀爬的女子,与梯下傲然而立的一抹白色身影,云西无奈的摇摇头,可才摇了两下,她猛然抬头,眼中霎时绽出一道明亮的光!
她还有事情没做!
趁着云南攀爬的间隙,她迅速离开洞口,来到挺尸的贼人近前。
面对两个被捆成死猪一样的倒霉贼人,她非常淡定的搜了一个底朝天。
不仅拿回了殷三雨的钱袋,还多搜出几两散碎银子;
另外还有一些小号的瓶瓶罐罐;
一条韧性更好,直径更细的牛筋绳;
一人一支吹针筒;
三四把匕首;
最后,竟然还有一封信。
云西摆弄着那几把匕首,仔细看了看。
轻便程度与杀伤力远不上她的壁纸刀,往身后果断一扔。就把剩下的宝贝一股脑塞进怀里,插进袖兜,别进靴子。
至于那封信,她也没有客气,直接塞进靴口,等着有空再去看。
刚将自己武装完毕,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她猛然回头,一袭白衣的云南已经爬到了洞口。
李慧娘站在一旁,看着云南,姣好的面容染着几分急色,双手紧张的攥在一起,似乎很想伸手去帮扶云南,却又有所顾虑,踟蹰着不敢出手。
靠!祖宗啊!
千万别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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