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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了许久,才终于到了县内别苑,刘琛问着身后人却见她毫无反应。
他动作轻缓地把腰间搂得结结实实的手一点点分开,而后将她的双手绕至腰后单手抓着,右腿飞速绕过马颈跳下了马,然后回身把睡的正熟的澈玥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他把她抱在怀里,只觉得手上的人瘦小得可怜,抱在手里轻飘飘的。
门内早有元寿带人候着正在开门。元寿带着一些奴才过来想从皇上手中接过苏美人,却被皇上一个不虞的眼神吓得退避开了。
元寿差了小役去将颜欢牵至马房,自己以袖口擦了擦脸上急出来的冷汗,快步跟上了皇上的步伐。
元寿自他们一出去就在院内候着了,眼巴巴盯着时辰等人回来。
却没曾想到,一盏茶过去了,一炷香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门外仍是毫无动静。
待等了两个时辰后,他都几乎以为是为主子半途遭了什么不测,准备派人通报皇后娘娘派兵去寻了。
那时候他冷汗都止不住地往外冒,回想起晚膳过后怎么劝都劝不动的主子场面,元寿真真是肠子也悔青了!早知如此,哪怕当时挨上两记眼刀两脚踹,也得万万拦住了啊!
真真是,造的什么孽啊!
正欲差人之间,才听守门小厮来报,说是回来了。
天知道,元寿这颗从晚膳后就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心此刻可算是回归原位了。
可算是回来了!
赶紧给人开了门,瞧着自家主子这面上虽虚浮着不虞,但眸子里却尽是笑意,元寿之前再有气,也跟着欢喜起来了。
他不由猜测,莫不是今儿个夜里,二人有了什么突破性进展?
看着主子怀抱着苏美人那温柔的神态,元寿这颗刚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的心,总想撬些八卦来滋补一下。
他狗腿地给自家主子开门,展被,帮着人给美人脱鞋、递巾,连小厮的活儿都抢了,净面的脸盆儿都亲自端了来。
却没得到自家主子的一个眼神儿----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那早已熟睡的美人儿脸上。
元寿服侍了皇上也有十年了,真真从来没见过主子对谁这么上心过……上心到,连自个儿这么用力的狗腿都没放出任何不屑的眼神儿。
他心中悲催地想,以后的顶头上司又得多了一个了。
从前吧,只有自家主子一个,虽然脾气暴了点儿手段狠了点儿吧……但好歹只有一个,看住了,总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下好了,又来了这么一位,虽传言说她人美心狠手更辣吧……但自己瞧着这位,倒是挺合眼缘儿的。至少没跟别的妃子似的,刚得了几天宠,尾巴就翘得恨不得上天了。
这苏美人得宠是得宠,待人接物还都一副坦诚的模样儿。从没招摇地在宫里横行,一天接一天地安分的窝在偏得落灰的小小秀意宫中,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不出来,就派丫鬟来回去取,安静的跟只猫似的。
说起猫来,元寿倒是忽然想起来了,那天皇帝怒气冲天地从屋里扔出来一只猫崽子,竟也没怪罪这美人……果然,心上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这要换成良妃或者婉嫔,少不了被发一顿火儿,还想着能跟着出宫南巡来耍?怕是做梦都梦不着哟。
待到服侍了两位主子歇下,元寿不死心地守在门边儿上想听里面的动静。却是什么音儿都没有,只有静谧。
他琢磨着,莫不是之前太累,这会子才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过了约莫半盏茶时间,他忙了半夜的乏意涌上来,便到边上的耳房里也歇下了。
长夜安然,月色温柔,这一夏就快要过去了。
*
到了七月中旬,距南巡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有余,南巡队伍已经行至北良州。
北良州不似先前两州那般,风土人情各方面都染了浓厚的南方情调,叫人一踏上这片土地就好似到了另一个国度一般。
这里人们的衣着服饰大多是短坎肩配短裤或半身裙,女子体肤倒是没有在京都时候的“不可外露”这一说。
街上有许多身着裙装的女子行走,看得澈玥很是羡慕,她趁着玉洲来她马车中转悠的时候,向他讨要了一套。
不过半个时辰功夫,元寿就把东西送过来了。
澈玥看着这身水蓝色的轻纱裙,喜欢得不得了,很不得体的把裙面的纱往自己脸上蹭来蹭去,感受着这酷似现代服装的裙子的柔软。
不过……她看见北良这里人的服饰虽然确实又想起来了以前的日子,但却只有怀念,而并无伤感了。
穿过来也有大半年的时光了,她从最初对这里的嫌弃逐渐变为了适应,甚至,还喜欢上了这个自己从前并不知道的国度。
这一切,大都是因为一个人----那个她从一开始,就极度不相信的人。
如今他却是她在这个陌生时空,羁绊最深的那个人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和刘琛之间发生点儿什么,可那种名为“喜欢”的东西,却确确实实发生在她的心底萌芽了。
她曾以为刘琛对她只是一时兴起,想躲他躲得越远越好,可自从那夜他们一起出去骑马过后,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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