⑨秘密警察:即“盖世太保”。由党卫队控制。
☆、第二章 基辅-卢布林-波兹南(上)
一阵尖利的火车汽笛声将我从美妙的梦境里生拉硬拽出来,车厢里的绿色海洋开始慢慢挪动起来。我站起来理了理坐皱的衣服,跟在人潮后面往外走去。
时隔半年,我又重新来到了基辅。和几个月前相比,这里几乎没有变化,只是这里的路由于雨雪的缘故变得更难走了,从哈尔科夫来的一路上,列车就数次被迫停下来等工兵们铲雪清道。可以说,我们的军队在冬天最大的敌人不是可恶的布尔什维克或游击队,而是深厚的积雪,坚硬的冻土和难捱的寒冷。
我的下一站是波兰的卢布林(①),每一个休假的士兵都必须在那里转车。上车时间是下午4点,因此我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来好好回忆我在这里度过的快乐时光。事实上,我也只在基辅待了三天而已。三天过后,我们修整完毕,再次踏上了东去的旅程。万恶的破坏分子把从基辅到哈尔科夫的铁路炸出了许多个大窟窿,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开车前往那里。好在这里的秋天气候宜人,一路上我看尽了东欧平原上茂密的温带森林里椴树和槭树的金黄落叶,一马平川的无边无际的乌克兰沃野,低矮朴素的冒着黑烟的乡下农舍……只有当换下埃里希的班来驾驶这辆载满75毫米步兵炮的欧宝卡车的时候,我才收回属于游客的目光,牢牢跟住前方卡车的车尾。
有时我痛恨战争,有时却又感激战争。假如没有这场大战,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也不会见到如此迷人的景色,更不会认识这群可爱的朋友们。
我来到基辅火车站外面瞧了瞧,路上的行人悠然自得地走在街道上,当他们看到我这个卸下武装的士兵时,都向我投来一个友善的微笑。这里的市民就像这座城市一样可爱。
120分钟像河水一样飞快地流逝过去。我回到站台上等着上车。这次我乘坐的是一列民用火车,上面除了我们这些回家的军人,还有大量前往明斯克的斯拉夫人,他们大多是蓄着浓厚胡须的红脸农民,穿着粗制滥造的廉价外套,看起来生活拮据。
和备受战争摧残而保持沉默的德国人相反,那些俄国乡下人身上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的欢乐,他们就像快乐合成器似的在车厢里大声地唱歌,大口地喝酒,整列火车都充斥着酒j-i,ng和音符制造出的喧哗。但这类喧哗是我们所喜闻乐见的,这让这儿不至于变得死气沉沉。朴实慷慨的农民们还把酒分给同行的士兵,我因此有幸喝到了真正的乌克兰红酒。感谢酒j-i,ng的催化作用,我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并生出了莫名的满足与愉悦。很明显,其他士兵也是一样。
我的身边甚至响起了手风琴的声音。那些俄国人勾肩搭背地凑到一起,唱出我听不懂的歌谣,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非常快乐。于是在他们唱完一曲以后,我们也不甘示弱地在口琴的伴奏下合唱起了《艾丽卡,我们爱你》(②)这首歌。在那样的氛围里,任何人都愿意把自己的肺唱成一副风箱。那天的歌声一直到今天还回荡在我的耳中:“艾丽卡,我们爱你,艾丽卡,我们爱你,这就是为何我们还要回来,这就是为何我们还要回来……”
我从没想过我能在惨无人道的战争里获得这样的快慰,此时此刻,我们似乎忘掉了东部前线正在进行着的惨烈的争夺战,忘掉了南边非洲军团在阿拉曼(③)遭遇的滑铁卢,忘掉了北方风平浪静的海面底下尔虞我诈的潜艇战,忘掉了西面殷切地盼望我们回家的亲朋好友,世界上的一切只剩下我们身处的这座无忧无虑的音乐碉堡。
这是我在今年度过的最快活的一天了。上一次我感到这样愉快还是在去年的圣诞节。想到这里,我的思绪又开始穿越时空,飘向远方了。
就在我们一次次来回穿梭在广袤原野上往前线运送物资储备的过程中,俄国的冬天悄然而至。在那之前,我从未想到过低温可以夺取一个人的性命。鹅毛般的大雪窸窸窣窣地从天上飘落下来,掉到地面上,给所有暴露在空气里的东西都盖上一层白色的毯子。原本,下雪是我在家时十分期待的事,每当冬天来临,我和赫尔穆特就能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玩累的时候,我们就一头栽倒在软乎乎的雪地里,享受这张免费获得的地毯带来的舒适。
但一旦一样东西失去了本该有的平衡而无限制地发展时,一切就变得不那么妙了。这里的雪可以连续下一个星期,直到把一切都吞没在雪中为止。落雪常常积攒到我的军靴口那么高,让人寸步难行。最无法忍受的是当雨雪天气过去,太阳升起的时候,随着周围厚厚的积雪开始融化,气温陡然降到零下30度,没有人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在缺少保暖设备的情况下活上两天。许多人因此生了冻疮,还有些人因为冻伤无法行走,更有甚者,由于伤口冻裂患上破伤风而奄奄一息。在没有室内厕所的荒郊野岭,就连解手都要经受生死考验。
在这样的情况下,铲雪就成了所有士兵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每天一大早,我们吃完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堆积在营地门口的白雪,有时雪铲不够,我们就摘下钢盔,甚至拿上自己的不锈钢饭盒来盛雪。同时,受低温的影响,我们必须提前一小时发动引擎,并且用手.雷和十字镐才能让车轮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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