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时辰……”
“没有的事。”
红枫无奈吸了吸鼻子,他这还什么都没问呢,这小丫头片子答得倒是快,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红枫挑眉:“小苏啊,我长你几百几千岁哦,你那点小心思,能骗过我这根老油条的眼睛?”
甘苏装聋作哑:“什么,没听见。”
“你刚才是想要小拾和时辰两人父女相认吧。”
“嗯……这个嘛……是的……”
“你想通了”
“不是,只是觉得,小拾有权利知道,至于我该怎么跟时辰相处,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红枫偏过头看着她平静讲述着的模样,甚是欣慰,有种自家白菜长大的感觉。
“我近期就不走了,陪陪你们。”
“真的”
“没有,没什么头绪,停段时间也好。”
“好啊,反正小拾喜欢你。”
两人有说有笑,路过王阿姐家紧闭的店铺,黄烛下,王阿姐听着外头二人的交谈声,认真折着手中的锡箔,随后扬唇笑着无奈摇摇头。
“谁家心安谁家情呢……”
随后她站起,手中捏着焚了的香,走到店面正对北面的那尊小佛像前,举香诚心祈祷鞠躬后,将香插.入了香炉。
*
时辰回到家,在家里暴走了几圈,什么是暴走呢?就是从这栋别墅走到那栋,从一楼走到三楼,来来回回,没有消停过。
时辰最终洗完澡,顶着滴水的黑发,趿拉着拖鞋走到宁叩的窝前。
他举着热茶蹲下,看着狗窝里熟睡的狗。
“宁叩,”他轻声喊她,宁叩没有反应。
时辰温柔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低沉的嗓音沙哑道:“我好像有点奇怪……”
宁叩这才掀开眼帘,疲倦看着他,她用鼻子拱拱他的手,随后舔了下,算是安慰。
时辰叹口气,席地而坐,人有些无精打采,“我想找回关于甘苏记忆,还有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叩翻出肚皮仰头。
时辰揉揉她的肚子,“宁叩,你难道不怪我么?四年前,午仓说我把你献祭了……”
宁叩在他手心玩耍,似乎并不在意时辰所说。
时辰单手撑着脸,“你应该都记得的,因为你还记得甘苏……”
“呜……”
“咚----”有硬物重重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时辰回头去看,是之前他随手拿到这儿翻阅的一本书。
时辰站起来,走去茶几旁边,书翻开的那页是残破的,时辰弯腰捡起来,这上面的牙印……
宁叩咬的。
时辰拿着书走回去,眼中带笑问:“这页被你吃了?”
宁叩在窝里翻了个身,随后用鼻子拱开垫着的毯子,下面是被咬掉的书页。
时辰两指捏起来,颇为嫌弃。
他将皱巴巴团烂的纸小心翼翼展开,被咬掉的书页正面写着: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时辰手指转了下,又扫了眼纸张后头的字:
【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时辰歪了下脑袋,拿着烂掉的书页,困惑问宁叩,“这些都是史书上的句子,怎么了吗?”
宁叩咧开嘴,吐着舌头,在窝里打了个转后阖眼,没搭理时辰。
时辰叹口气,又觑了那页烂纸几秒,便夹进了书里。
“滴答----滴答----”
挂钟指针一秒一秒动着,时针即将指向凌晨三点。
忽地,无形的水珠汇聚,丑金出现在时辰身边,他颔首打个招呼,“我该回去了。”
时辰站起来,点点头。
秒针不断转向“12”,待秒针划过“12”的顺便,丑金人便在时辰身旁消失了。
时辰挑眉,“还真准时……真是一秒也不多留……”
远在另一栋别墅的墙面上的一个方牌闪烁,方牌上映着“寅双”二字。
*
同一时刻,凌晨三点,甘苏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入睡后,她便开始做噩梦,梦的起始永远是四年前那夜的心里的刺痛。
痛楚被放大,恐惧如深渊大口,一口一口将她撕裂吞没。
世界是黑的,时间是无情的,她没有了父母朋友,她就像是寒林料峭上格格不入的凤尾花,注定生命只会加速消逝,不作停留。
“啊----”
甘苏被吓醒,她睁眼,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伸手擦了擦,虽然疲累,却没有了睡意,她坐起身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甘苏疲倦揉揉眉心,拖着绵软无力的身体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头天已经白蒙蒙,夏天快到了。
甘苏推开窗户,若有所思环臂靠在窗边,手指有节奏敲打着。
她鲜少做饭,今日起得早,便将小拾与丑金的早饭做了。知道他们还没起,她也不心急去叫他们,只是将早餐摆好,随后便戴了个鸭舌帽,出门早锻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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