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骏良脸色铁青。
狄朗似乎瞧这情势有点不对。
气氛还挺紧张的,眼看着下一秒似乎要打起来了。
门口忽闻一声,“家冕。”
几人回头,向家冕和狄朗齐齐出声:“你怎么来了?”
酒一地狼藉,已经被砸得乱七八糟,满地的碎玻璃,没有地方能下脚了。
胡思琪绷着一张脸,索性高跟鞋占地面积不多,一路碎渣子踩过来,不同于林凯瑞的怒火冲天,她是和风细雨地走到狄朗面前,随手捞起一个瓶子,往自己脑袋上一砸。
第一下没砸开,她又铆足了劲狠狠砸了下,酒水哗洒了她一身。
家冕气急败坏拉住她:“你干嘛?”
胡思琪不动,定定地看着狄朗:“离婚,我净身出户,其他东西我都不要,也不要再找家冕麻烦了。我回去收拾东西,民政局见。”
老鬼被老庆拉回来,眼见这情势又复杂了些,一边谈离婚,一边是兄弟恩怨。
老庆反应最快。
一个箭步冲到狄朗面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愣着干什么,答应啊!”
狄朗被打得不明所以,下一秒,老庆又抬脚踹过去,这会他有了准备,下意识避开,这一脚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一旁的卢骏良身上,卢骏良吃痛似乎没反应过来,紧跟着,老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把人压在身上,他两百斤的体重压在卢骏良身上如同泰山压顶,男人挣扎不得。
“你疯了?!”卢骏良啐骂。
老庆“装瞎”,索性坐到他身上,连贯的巴掌跟鞭炮似的成串地落到卢骏良的脸上,他嘴上骂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却驴唇不对马嘴:“打的就是你啊!你个煞笔,居然动手打女人,太不要脸了,瞧瞧那姑娘脸上被你打的,打得就是你,懂吗?!”
老鬼和张毅反应最快,一拥而上,学着老庆的样子,嘴上骂骂咧咧的不停,踹一脚骂一句。
“你个老狗比,早就想打你了,结婚,结什么婚,结婚了还打老婆,臭不要脸!没见过这种兄弟情啊,老子打得就是你懂嘛?!”
卢骏良被揍得面目全非。
狄朗看得触目惊心,一时间竟有些瞧不清这情势。
老鬼骂得越来越畅快:“以后见了面叫爸爸,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老子当初就不该把你射出来,你看看你现在干得这点破事,那是人干得嘛?”
张毅不太会骂人,灵机一动:
“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碎,老娘草泥马的狗比!!!”
林凯瑞怎么听这话有点耳熟。
张毅面无改色心不跳地说:“刚跟楼上那老太太学的。”
“牛逼。”林凯瑞竖大拇指。
老庆拽着卢骏良的头去了男厕,连狄朗都没放过,二话不说拖着一起拎走了。
林凯瑞让两个女生先上车,毕竟后面的场面有点血腥。
转头又看见家冕,林凯瑞建议:“你陪着你妹妹和这位女士,狄朗我们帮你一起收拾了。”林凯瑞最后还叮嘱了一句家冕,“不要谢我,谢他。”他指指徐燕时。
……
向园在车里坐不住,没两分钟就站起来要走。
家冕瞧她,“坐着。”
“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说完自顾自下去。
家冕自嘲地笑了下,目光瞥向后视镜里的胡思琪,淡声道:“离了婚跟我说一声,以后再找人,眼睛擦亮点。”
车厢静谧,车窗外的城市繁荣,五光十色,透着说不出的浮华又美好。
胡思琪觉得很奇怪,以前没觉得光明,这会儿,竟倒是觉得繁华,充满希望。
她嗯了声,“那你呢?”
家冕:“我?”
他笑笑:“不知道,碰到再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以后咱俩就别见了。”
“家冕,如果我说,我们……”胡思琪低声,后半句话却匿了,她觉得他懂。
家冕打开空调,抬头对上后视镜,讥嘲地笑了下:“还记得陆怀征么?我其实一开始挺不懂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喜欢于好。虽然我挺不喜欢于好这姑娘的,但是不得不承认,怀征挑人的眼光比我好。于好比你要坚持,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是什么,她不会走马观花。可是胡思琪,你这十二年,骑驴找马,你看看你挑得都什么玩意?我帮你离婚,算是对我过去十二年的暗恋生涯做了个了断,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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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园是在厕所门外看见徐燕时。确切地说,是徐燕时和林凯瑞。
她在走廊就听见里头拳肉的搏击声。
卢骏良是闷不吭声,狄朗处处求饶,“哥们,别打了,大过年的,行了,我错了行不行?”
厕所隔间里的门被撞得哐哐直响。
徐燕时跟林凯瑞两男人靠着洗手池抽烟,跟没事儿人似的闲聊。
他嘴角破了,沾了点血迹,是刚才不注意被卢骏良冲过来打了一拳,他皮薄牙尖,嘴角立马就破了,血滋滋冒。
林凯瑞不知道从哪儿抽了张纸巾给他,“别给女朋友看见。”
徐燕时把纸巾按在嘴角压了会儿,眼眉带了点邪气,里头的扣子全解了,这样有点痞相甚至看上去有点坏的徐燕时,仿佛是少年时期那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少年郎模样,是向园没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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