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八万今年也已经知天命之年了,长子身有残疾,是个瞎子,好不容易老来盼来一个儿子,结果早产久病。为了这个儿子,金八万也算是豁出去了,该拜的佛一个没落,该捐的香火钱也一文不少,谁知半点用都没有。
封九和南翼到的时候,金八万家中正摆着香案,一个身披道袍须发花白的老道士正举着一把桃木剑在跳大神。
封九也不做声,站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完了全程,甚至真情实感地和南翼感慨:“我见过那么多跳大神的,这个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南翼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兴趣?”
“嗯,毕竟也算是半个同行嘛。”封九笑道:“有时候难免有生意冲突,这也算是知己知彼啊。”
南翼无话可说,实在是不明白封九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职业危机感。
金八万虔诚的很,带着老婆小妾在一边专心致志地跟着老道士的节奏念念有词地跪拜。封九悄mī_mī地和南翼说:“我觉得按照这个架势,我起码可以把报酬翻一倍。”
封九这人有时候真心特别俗,尤其是在赚钱这种事情上。他和大多的家财万贯的商人一样,永远不看身家多少,眼中只有能赚到多少。他和南翼说完,心里的小算盘就开始噼里啪啦地盘算起来了,越算就越开心,美滋滋地和南翼商量:“这次的报酬咱们买个宅子吧,你喜欢什么地方,要不咱们一个地方买一处?”
听起来真是财大气粗,但挡不住人南姑娘不领情:“我有朱雀殿。”
这下封九越发来了兴致:“朱雀殿什么样子?我能有幸去看看吗?”
南翼大方地点了头:“可以。”
封九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像只晒暖时餍足的大猫。
两人站在一边有说有笑,俊男佳人瞧着很是养眼,自然也很是惹人注目。两人聊得很开心,有人看不惯。老道士手中桃木剑挽了个利落的剑花后往身后一收,转身板着一张脸瞧着封九满脸都是呼之欲出的责备:“二位是?”
封九也不客气,眉梢一挑,自报家门:“南华封九。”
谁知老道士听完当场亮了桃木剑,冲着封九一指,怒斥道:“哪来的黄口小儿,胆敢冒充南华弟子?”
封九一噎,话到嘴边让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反应给堵了回去,居然扭脸笑了出来。
南翼:“……”
她没想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可笑的,想来想去最后戳了戳封九,问:“你笑什么?”
封九眉眼弯弯带着笑,他说:“他年龄也就我一半不到,居然叫我‘黄口小儿’。”
金八万率先反应过来了,他没见过封九,与封九约定的时间也是两天后,故而封九一开始自报家门的时候没敢认。
封九手往背后一负,姿态端的高高在上,装得一本正经:“我掐指一算,令郎命中劫数在即,实在是拖不得,故而便提早前来。”
这话说得活像是什么心系天下苍生的得道高人,就好像刚刚还琢磨着漫天要价的人不是他一样。
金八万的小儿子今年已经八岁了,躺在床上脸上半点血色都看不见,若不是呼吸声听起来略沉重,倒更像是个死人。
金八万看着孩子这模样心疼的直叹气。
封九看了一眼便皱了眉头,一脸愁容满面道:“令郎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本身寿元便有限,仙家手段见效但也难免有损日后福祉,调养不易。”
这话和老道士诊断的结果差不多,封九一眼便能看出,金八万当下对封九便疑心尽消。
南翼看见这孩子眉心黑气纠缠不散,诧异于封九的言语,同封九传音问道:“这孩子不是生病。”
“我知道。”封九答得欢快:“坏消息得循序渐进,不然他一旦放弃了我可就拿不到钱了。”
南翼摇摇头不说话了,觉得封九的存在真是对医者仁心这四个字的最大挑战。
钱面前,封九才不管什么仁义礼智信,开了个满是天材地宝的药方出去,还管金八万要了个宽敞清静的屋子用来放置他特意从南华带来的足有两人高的大号丹炉。然后以炼丹为名把人支开,一点不客气地把那些个灵植收入囊中。
南翼很服气:“你却这点东西吗?”
“不缺。”封九理直气壮:“得为以后做打算啊,要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虽然我不认为我有一天会落到那么狼狈的地步,但世事无常阴晴莫测,谁说得准呢。”然后封九冲着南翼一眨眼,道:“再说了,我可是要娶南朱雀的男人,老婆本自然得攒够不是。”
南翼:“……白日做梦。”
封九毫不气馁:“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你又算不到我的命星轨迹,怎么知道你以后不会和我举案齐眉。”
“……”南翼无言以对的同时竟然觉得这话听起来也有两分道理,简直是疯了。她转言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呗。”封九留了几株强身补气的药草,随手召出灵火捏成了丹丸,还像模像样地找了个瓷瓶装好了,打算一会拿来交差:“不过施咒的人倒是有点本事,直接拿那小屁孩的命数为基了,解了咒没准也活不了。不过要不怎么说他运气好呢,遇上了我。”封九瞧着那个精致的瓷瓶,自夸起来半点不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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