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仔细查看的时候,宗昀鉴发现他的喉咙还被一刀割开了大半,看伤口应该是被大刀砍的,是奔着致命去的。
他都不知道谢长安是怎么做到还能有这么一丝气息存在的,当真是属鳖的,够能活的。
宗昀鉴此时似笑非笑地看着薛太平,取心头血尚有一线生机可活,左右他薛家大家大业的,不差那仨瓜俩枣儿的买药续命钱。但若是取血后还自废经脉,就是他薛家把家当掏空了也救不回来了。
他绝对不会为薛太平这份奉献精神感动,毕竟他宗昀鉴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谢长安最在意的人死!
“好。”
薛太平看着地上那张本该是玉质无双的脸,闭着眼沉默半晌,终于吐出了这么个字。
宗昀鉴不知道薛太平是怎么做到三个月内去返昆仑山,单枪匹马将青许花连根带叶一点不差的带回来的,但是看着他一身深可见骨的伤痕就知道,这个中滋味绝对不好受。
“好好儿看看你的小兄弟吧,毕竟以后就是生生世世相见不相识了。”宗昀鉴坐在炕上翘着二郎腿,头也不抬地擦拭着手中的唐刀。
薛太平跪在地上看着依旧被摆在原位,窝都没给挪一下的谢长安,满是血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他轻声道:“你若能岁岁长安,生生不见又如何。”
说完,满眼红血丝的薛太平对宗昀鉴道:“可以了。”
在宗昀鉴的认知里,若说是忍痛,薛太平绝对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
意识完全清醒地放心头血,刀子插进心脏,血槽往外放血,然后还要自废经脉……
秦云昭在听到宗昀鉴解说薛太平是如何像一个死人一样被他运走的时候,内心五味杂陈。平心而论,如果她很重要的人被谢长安这么对待,她可能比宗昀鉴做的还过分。
无所谓什么报仇不牵扯旁人,只要能让仇人生不如死,剐了薛太平她都下得去手。
不过想到薛太平对谢长安这种呵护,秦云昭的腐女之魂岂止是熊熊燃烧,那火势,简直可以直逼大型火灾现场!
“跟你讲这个故事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种桥段,你这种……嗯……应该喜欢听,给你解解闷儿,怕你又想些有的没的把自己吓个半死”黑暗里的宗昀鉴自嘲一笑“毕竟我现在,连给你解开穴道都做不到了。”
秦云昭现在只想把宗昀鉴给活剐了。
啥叫做不到了?能给点上咋就解不开了?有那动嘴的功夫儿解个穴不行吗?!
她不哭了不嚎了还不行么……
想到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自己连躲都不能躲,秦云昭就觉得万分凄凉。
“当初我把谢长安治好后丢在了路上,而薛太平被我运到了这个石楼里,我让你取药那间屋子”宗昀鉴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却还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不过看你的反应,你并没有在隔壁看见尸体。那……他有可能变成僵尸什么的潜伏在周围哦~”
秦云昭更想剐了宗昀鉴了。
偏巧这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非常重且缓慢,大约三、四秒钟才会响一下,在青石楼梯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云昭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但与此同时,她听不到宗昀鉴的呼吸声了!
麻,从头皮到脚趾全方位的麻。
想到自己即将像恐怖片里,被僵尸咬断脖子吸血后加入僵尸一员,秦云昭就止不住的难受。
不过以她的身手要是成了僵尸,怎么也得是扬威一方的僵尸大佬吧?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亮了,就像她刚进来这里时一样的亮。许久未见光的秦云昭被这突然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却又没法儿用手挡,只能闭上眼。
直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床边一米的位置站了个血人!
“……弟弟?”宗昀鉴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对那个血人唤了一声。
秦云昭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血人----身高体型都与乾相似,但脸上和头发上全都是厚厚的血垢,衣服也几乎被撕成了流苏款,露出来的肌肤上也全部都是血迹。
见宗昀鉴认出了自己,乾深吸了一口气,用他那比从前还要沙哑的嗓子,不解又难过地问道:“哥哥你……为什么?”
当他感觉到锁灵符被毁,青石楼重启的时候,他就觉得要坏事。如今看自家哥哥这满背渗血的样子,他十分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等等他!让他来重启青石楼!
“溯溯呢?”宗昀鉴靠在床头已经是气若游丝,虚弱得不成样子,面色白的好像随时能出殡一样,身下的被褥已经被自己的血染了个透。
“萧哥哥在一楼”乾的语气有些发虚“和……谢长安他们在一起。”
“哦。”宗昀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闭上眼便睡了过去。
秦云昭此时心底却翻起了滔天巨浪!谢长安这个名字……不就是宗昀鉴故事里那个毁了容又被割了喉的仇家吗!
他讲这个故事距今也有和百来年了,难道这年头儿流行取这种名字?比如长安、天佑、福生什么的?
乾见宗昀鉴并没有他预想中那么大的反应,放心地开门对楼下席地而坐的众人道:“诸位,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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