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世道安稳了,高祖父来到了京城,他们勤勤恳恳种田,不仅把孩子养大了,还送他们上了村学,所以曾祖父才会做了门子,我们才会住在天子脚下!”
“我们的日子过的不富裕,可溺死女孩子这件事我们韩家从来没发生过,我们比起很多人来说已经过的很好了!”
“在十姐家里我们长了见识,可是不能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来,你既想过好日子,除非你有十姐的本事,若没有,我劝你还是踏踏实实的,四伯那么疼你,也绝不会把你随便嫁出去的!”
两人相对静默良久,蕙娘一声不吭,蓁娘不知道她听了这些话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还是回过头来,但她知道,一个人若铁了心的话,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十姐知道了也会劝劝蕙娘的,但愿她能明白,有些命是争不来的,与其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想象上蹿下跳的,还是安下心来过日子。
阿祖常说你付出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把任何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有一天别人倒下了,说不定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姐妹两不欢而散,蕙娘还在气头上,跑出去跟佩儿挤一个被窝,蓁娘独自睡。
回想起方才的话,她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话是不是太重了,蕙娘毕竟是姐姐,做妹妹的这样直截了当的指责她,会让她的脸上过不去的。
但转念一想,若不趁着事情还没有扩大就断了她的念头,指不定后面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十姐能在这种环境里站稳了脚,肯定花了不少力气,如果因为娘家妹妹的轻浮举止就备受嘲笑,那多不好。
蓁娘想起阿婆去给齐娘送腊八粥,回来说起张家的事,张妇醋劲大,家里有个婢女专门伺候张财主的老娘。
不知怎么的惹着张妇了,她揪着那婢女的头发边打边骂:“直娘贼,看你小小年纪就发骚,吃馊饭长大的还想爬我男人的床,你还想着做主母,你娘是不是天天都偷\人,所以你也继承了你娘的本事!”
蓁娘听得瞠目结舌,世上竟有如此泼妇,可这会儿却想起,若是张妇就是那郎君的母亲呢!
若是她也找上门来打骂蕙娘,蕙娘该有多难堪,她是那么骄傲自信的一个人!
又或者那位母亲是像袁娘子那样的,只拿眼角看人,明明看不起人还一副施舍的样子说:“做儿媳是不行的,不过我儿子喜欢,那就抬进门做偏房吧!”
蓁娘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可又忍不住不想,翻来覆去到了半夜才歇了脑子,心道还是看看十姐是怎么说的吧!
第二天晚上芸娘拉着蕙娘单独在屋里说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是蕙娘回到房间里时,蓁娘发现她哭过,眼睛红红的。
她一进门就倒在榻上,蓁娘拧了根热帕子给她,蕙娘默默接过擦了擦脸,一夜无言。
蓁娘思忖或许蕙娘没有跟十姐说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十姐没有来询问自己,不过蕙娘不开口,十姐没出声,她也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了。
只是不知道蕙娘到底想明白没有,这是在徐家,若是蕙娘一味的钻了牛角尖,做了什么错事,最后被怪罪的还不是十姐么!
只希望蕙娘能听进她和十姐的话。
因着这件事,蕙娘几日以来都是恹恹的,没有往日的活泼,徐老夫人还关心的问道是不是住的不舒服,或者是想家了?
蕙娘明白道理,在别人家做客还摆脸色实在很失礼,只得说自己月事来了不舒服,徐老夫人松了口气,让人准备糖水给她喝,蓁娘也私下哄劝了一番,蕙娘才恢复了些精神。
等清点收拾了宴请的器物,芸娘才有空歇口气,问起吴娘可打听到了些什么消息,吴娘微皱着眉,迟疑道:“差不多跟咱们家交好的管事娘子我都去探过口风,她们却支支吾吾的,我再细问,她们都暗示我别打听了…”
“像是不敢说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芸娘细细思考一番,却理不出头绪,干脆等丈夫回来了问问他。
徐敬元回家后知道了妻子的疑惑,心中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对妻子说实话,“五日前,天子训斥了赵王一番…”
赵王!天子与皇后的第六子!
芸娘有些奇怪,“赵王虽然还未成亲,可已经在议政了,莫非他做了什么事惹得天子不快?”
“不是。”徐敬元摇头,“近些日子,天子听说了些关于太子的闲话,开始天子只是不高兴,后来说闲话的人越说越离谱,甚至流传太子好男\风,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儿子…”
芸娘惊讶极了,“这话是赵王传的?”
齐王与太子明争暗斗不是什么新鲜事,赵王是齐王的同母弟弟,站在齐王那边很正常。
可太子是在为皇太后和皇太子妃守孝,再怎么说,太子也是赵王的兄长,他这么乱说话,作为父亲的天子不生气才怪!
“哪有那么简单!”徐敬元解释道:“赵王又不是傻子,心里这么想就算了,哪里会说出口,就是说了,又怎么会传到天子耳朵里。”
“这其中的曲折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天子为这些话生了气,让人去查,却查到东宫有些人不对劲,太子因为居丧,再没有亲近妾侍,整日里只跟弘文馆的学士校对史籍…”
“莫非是东宫有眼线?还是齐王一伙安插的?”芸娘猜测道。
徐敬元面上露出一丝嘲笑:“太子不理政事,天子的儿子中,就属齐王最得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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