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周娘子处也算不错。
想到这儿周媺不由庆幸,她家的事比晁月娘家还麻烦,幸亏她是她这一辈里头一个女孩子,没得比照,自然也就没得说嘴了。
“甄静静去了宫灯巷子陆娘子处倒没什么,只是莫道聪去她母亲娘家的家学附读,说来我才知她母亲出身‘桑梓堂’孙家,虽然是旁支就是了。”龚玉楼倒是很有感慨。
“所以莫道聪就是去‘桑梓堂’家学念书了!”宝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是她没得见识,实在是‘桑梓堂’如雷贯耳。
桑梓堂早先只是湖州静县孙氏一族本家的一处厅堂,后来孙家在这厅堂里开了家学,也允许亲友来附读。奇就奇在虽然孙家本家没得什么人才出来,倒是好些附读的中举。如今想去桑梓堂附读的人是络绎不绝,虽然他家女学自然比不得男学有名气,但是桑梓堂本身就是活招牌了。
“至于玉晓霜、白玉奴、蔡淼三个就不说了,你是比咱们还清楚的。”说着玉楼‘哀怨’地瞪了宝茹一眼,自己的好友居然是同别人出去玩儿了,想要避暑怎的不和自己同去。
“四娘五娘最不出所料,她们去考了四大女学里离家最近的‘沁芳班’,只是只五娘考上了,四娘却落榜了。”这却是周媺说的,她家与韩家在相邻的坊市里,有甚风吹草动她自然都晓得。
“五娘功课一惯比四娘要好,这也寻常呀!”玉楼正觉得点心味美停不下嘴,说话声也含含糊糊的。
韩鹂的功课是比韩莺的要好,可这又不是周媺话里的重点。宝茹晓得周媺的意思——忒尴尬了。落榜本就没面子,之前宝茹也怕落榜,她是很知道这心情的,但若是时运不济也没得办法。可是韩莺这回格外难堪了,因为年纪相近一直被拿来比较的堂姊妹考上了,只有自己独独落榜了而已。
“那四娘要怎么办?”宝茹忍不住问。
“自然是去试一试‘碧水堂’、‘秀云馆’和‘爱晚堂’,好在沁芳班最先考取,她还能试一试别的。”
周媺没说的是韩莺和韩鹂在丁娘子处功课算不错的了,只比宝茹略有不如,但其实已经用尽了她们的全力了。她们家里对她们功课是管束得极严的,相较而言宝茹平时用功其实只是相比一般女孩子罢了,其实该玩闹的她一样不少。
不客气地说,就是韩家姐妹其实不算聪明,也没什么灵气。只不过是家里寄托希望太深,硬着头皮上罢了。就是以如今的能力考进四大女学里最容易的沁芳班也惊险,将来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念书一途越到后头越见天赋,在这事上不如人自然会被落下,只怕会不知如何艰辛。
宝茹不知周媺已经在心里替韩莺韩鹂考虑起将来了,她想的事情自然更八卦一些:虽然韩莺是姐姐,但平时两姐妹行事其实是以韩鹂为主的。这其中的原因宝茹是知道一些,韩鹂生得比韩莺好,功课也更好。或许在别家这不是妹妹压倒姐姐的原因,但在韩家就可以是。毕竟这样的韩鹂更加‘奇货可居’。
宝茹心里叹了口气,只怕这一回后韩莺韩鹂本就紧张的姐妹关系就越发不成了,韩家的老太爷可真是作孽!
小姊妹聚会自然是尽兴,及至傍晚红霞满天犹嫌不够,还一同驾车出门吃饭,等到天边微微擦黑这才依依作别。
宝茹欢欢喜喜地从马车中下来,还不待和小吉祥说话,一抬头就正看到了在门口的郑卓。高高瘦瘦的少年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深青色,正衬着天边黯淡的颜色。宝茹忽然心里一堵,生出一些酸酸的意思。
宝茹忽然觉得这几日自己躲着郑卓实在没意思,呆了呆,回过神后道:“吃过饭了么?”
“吃过了。”郑卓又犹豫了一下,到底下定决心:“咱们去散步吧。”
宝茹偶尔会在晚饭后出门散步,可是今日从外头回来自然没这个打算。不过打算是什么,这时候郑卓邀她去散步正是恢复关系的好时机,自然没理由拒绝。
宝茹转头对小吉祥道:“你与太太说一声,只说我和卓哥儿出门散步去了。”
小吉祥不是傻的,这几日她也察觉自家姐儿和郑少爷之间很是冷淡,只怕是吵架了还是如何,这会子要单独出门自然是要和好,当即点了点头。
两人是一前一后走着的,宝茹不说往哪里去,郑卓也不言语,只是跟着走。走了一路宝茹又烦闷起来,回头瞪了郑卓一眼——非要让她先讲和么!
天光已经彻底隐去了,街面上的店铺都点上了灯火,宝茹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这时正映着火光。郑卓原本混乱的心绪一下都不存在了,宝茹的眼睛让他不可自抑地难过了,这难过让他不能再想别的。
自己为什么非得追根究底,宝姐儿的心事他当然猜到了半分,他又不是木头做的。但正是觉得不可能——他从来不觉得自己配得上宝茹。所以即使曾有那么一刻,他对宝茹有一分绮念也是立刻就不去想了,宝茹对他怎么可能呢。
当感觉到宝茹的一些心意时,郑卓此时扪心自问,他当时高兴吗?高兴的,高兴的快疯了。正是因为在意,在意的不得了,才会非得追问宝茹啊。他不信自己真会有这样的好运,只能去问一个确定,确定这不是自己虚妄的想象。
可是此时宝茹的为难与烦恼刺痛了郑卓——他从来不想让她这样的。为了自己烦恼去为难宝茹,宝茹才多大,郑卓第一回觉得自己这样可憎。
“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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